露五渊正有意预先去考察一下地形,看看那隔离屏幕是否能够严丝合缝地阻挡住圆智和高灯观看狗顺开枪的法眼。忙快意地点了点头。
当下便有武夷宫弟子引路,露五渊招呼着狗顺和小婷,随在黄云岱身后,在回栏曲廊之间再次穿径过院,最后从后墙的一个拱形门洞走出,来到了位于武夷宫最里边的一个广阔无边的校武场,这个武场北侧是一大片地势平缓的山坡,漫山遍野爬满绿油油的茶树,绿树葱茏、绿叶繁茂,微风送来一阵一阵茶叶的清香,甚是怡人养性,但东西两侧就不象话了,连围墙都没有,边缘直接就是悬崖峭壁,离悬崖边尚有数丈就已经感到边上黑乎乎阴测测万丈深渊的凛然气息,看来武夷宫为了训练门下弟子敢于在生死一线之间昂扬战斗的勇气,确实颇费思量。南侧就是宫殿林立的武夷宫大宅院了,和这个校武场隔着高墙,由三个拱形门洞接通,门洞平素铁门把守,此时则门户大开。
因尚未至比武之时,校武场上一片空旷,只在北山坡的山脚下搭设有一个巨大的高台,此高台的高度基本与半山腰平齐了。
四人走向高台,露五渊极目远眺寻找幕布,待到临近高台数十米远时,才发现在高台的西侧凌空悬着一条粗大的绳索,绳索上张挂着一巨幅幕布,但高度也没有超过高台。
远远就已经看到郭英海、天青道长、圆智法师、高灯道长正站在巨幅幕布前品头论足。高台上有几个武夷宫弟子正在敲敲打打地忙活着。
郭英海最先看到黄云岱一行,连忙哈哈笑着迎了过来,不迭声地说:“欢迎欢迎,欢迎黄掌门、露公子及其他两位朋友光临武夷宫!”
黄云岱爽朗回应道:“英海世兄,你这老巢可比我那华山离奇多了,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啊!”
郭英海爽声笑道:“黄老弟你那华山乃千古名山,随口一吟那就让万人景仰,老哥不才,唯有窝居在此,假借这大王峰之威给自己壮壮声势,倒是让老弟笑话了!”
几人开心笑了起来。边聊边走,到了巨幅幕布前,与天青道长、圆智法师、高灯道长一一见过。
郭英海向台后招一下手,立刻走出一个身穿花褂的茶姑,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边盛着四杯热气腾腾的热茶。
郭英海笑道:
“这是用我们武夷山着名的大红袍岩茶泡制的,你们看那山坡上茶树一片一片吧,但这大红袍茶树却相当珍惜,天下仅剩四株,俱都长在悬壁上的石头缝隙里,每年仅产几两,连当今皇上都不是想喝就喝的,前院里的宾客们喝的也都只是肉桂、水仙、铁罗汉、白鸡冠、水金龟等名种,几位今日可真是大饱口福啊!”
露五渊接过紫褐色茶杯,但闻阵阵清雅香气扑鼻而来,往里一看,入目飘浮着几条绿叶红边的晶莹叶片,茶汁橙黄明亮,鲜润滑腻,动感十足,分外诱人,露五渊忍不住吹一口热气,试探着喝了一口,立马一股鲜香滑入喉咙、行遍周身,但觉口齿余香、喉韵甘滑,醇厚口感,回味无穷。
不由得大声称赞:“好茶啊,喝一口神清气爽,百病尽去,我这个医生可以下岗了!”
众人附和着大笑起来。
茶歇过后,露五渊像模像样给圆智和高灯搭了会脉,看他们红光满面的样子,已经全然无碍,他也懒得再掏出听诊器来听心肺了。
不过忽悠还是得继续进行的,他检查完后,沉吟着点了点头道:
“两位前辈身体已进入全面复原阶段,但此时却是最关键时刻,不容丝毫闪失,我看这块幕布,搭在高台下,台上武士们在比武,难免蹿高跃低的,两位法师稍一仰头,就能看到,眼睛一花、心气一分,大病复发就不远了,所以十分危险!”
“啊!”
众人全都惊呼出声,他们可没想得如此深远,只以为有块幕布遮挡即可。
露五渊要全面避免圆智和高灯看到狗顺开枪的情形,自然不能给他们留一个死角。
少顷,郭英海有点惶然道:“那依露神医看来,却应如何设置?”
露五渊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略一思索,就有了计较。
他从容一笑,指着那巨大高台道:“这个高台如此宽广,给两位大法师留两个倾听武林大会的位置也已绰绰有余!”
郭英海和黄云岱等俱皆茫然地望着他。
露五渊淡然笑道:“在台上中间靠后位置拉一巨幅屏幕,台前高手比武,幕后高人闻声评判,这情形一定相当有趣!”
郭英海等你眼瞪我眼,面面相觑一番后,最后不得不击节赞叹道:“露神医不仅医术神奇,文才超绝,连想法都是这么惊世骇俗,我等真是大开眼界了!”
当下,郭英海再不犹豫,招手呼来门中工匠,将西侧的这条粗绳和巨幕解下,找来两根高杆,工匠们正要将悬挂在绳子上的幕布往高杆上绑扎,露五渊心念一动,让工匠们暂时停住,却让人找来剪刀和细绳,在幕布的上缘间隔扎穿许多布缝,然后用粗短的细绳做成简易吊环将幕布吊挂在长条粗绳上,最后干脆利落用剪刀将巨幅幕布从中咔嚓咔嚓剪成两部分,制成了一块简易的巨幅幕帘。这才让工匠将绳子两端绑扎在那两根高杆上,每侧各有工匠四人抱着碗口粗的高杆分别走向高台的东西两侧,将高杆竖起插入事先挖掘好的深洞中,用泥土夯实了。
就这样,一个颇具规模的武夷宫剧院大戏台落成了。
露五渊想上台去试试效果,可当他走到台边时才有点傻了,原来这么一个足有他两人高的戏台,却连个台阶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