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问秀娘:“秀娘,咱们村叫什么名字?”
秀娘一愣,相公真的不记得了吗,这个村子还是因为他改的名字,就叫张秀才庄,至于改名以前叫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听人说,要是夫君以后考上了举人,他们村就会就改名叫张举人庄。
张行点点头,心说那就在村头四面各立个牌子,写上“武装侵入本村者死”,不管哪一方势力闯入就严惩,等各方知道了慢慢就会绕着走,以后应该就能过安静日子了。
说干就干,吃完饭张行就出去找了四块门板,都是被屠杀完人家的房子上卸下来的,在家里找出了毛笔和墨水,自己前身既然是个秀才,基本的文具这些自然还是有的。
张行擦干净了门板,找相对光滑的一面,在四个门板上都大大的写上了“非请勿入,侵略者死”八个大字,这是精简后的内容,言简意赅一看就懂。
张行扛着门板,到村庄的每一个方向的路口处都栽上了一块门板,看着很醒目,就满意的折返回来。
张行这边刚栽好警告标牌,那边的候守备就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的胜利凯旋了,他这次出来可谓是没费一兵一卒,就收获了五十八个留着蒙古人小辫子的脑袋,还有二十多匹幸存下来的战马,可谓是收获满满。
这些收获回去就上报获得了一次大捷,一定可以加官进爵得到封赏,明军畏鞑子如虎,只要是鞑子的军队一出来,明军就望风而逃,实打实的军功非常少见,所以奖赏肯定少不了。
将这个子虚乌有的大捷添油加醋的往上一报,就等着发财吧。
侯贵骑着高头大马往回走,正想得开心,忽然前面的军士报告说路口有一个警告牌子,请示将军要不要看看。
侯贵他们的路线并不经过张秀才村,但是路上突然有了稀罕景可以看,免不了好奇心起,他在这一片无比熟悉,什么时候多了一块牌子,他还真不知道,他想看看牌子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侯贵离开队伍,走到村口,远远的就看到了一块破门板,有小半截插进了土里,在光秃秃的雪地上非常醒目。
侯贵走近了去看,竟然真看到了有两行字,写着“非请勿入,侵略者死” 八个大字,墨水淋漓好似未干,应该是刚刚立上的,估计立这个门板的人都没有走远。
侯贵用马鞭指着门板哈哈大笑不止,对身边的随从说:“这定是个被鞑子吓破了胆的傻子写的,还以为立了牌子人家就不敢进村了吗?真是可笑!”
旁边的一个随从也跟着谄媚的笑到:“大人说的是,再说鞑子根本就不识字,立了这么个东西给谁看!”
侯贵一听也觉的很有道理,就用马鞭拍打了一下门板,随从赶紧说道:“大人,要不要把这牌子扒出来?”
侯贵看了他一眼说道:“拔出来干什么?人家费劲巴拉的栽上的,你有力气没地方使吗?“随从一听赶紧夸赞侯贵爱惜民力,真是体恤民情。
这个村子远远的看就知道是被洗劫过的,房子大多已经被焚烧倒塌了,有的村民的尸体就躺在村里的道路上,死了也没有人埋葬,死在那里就抛尸在哪里,看上去整个村庄死气沉沉无比凄凉。
侯贵心想这一定是有幸存下来的村民被刺激的精神失常,才弄了这么个东西妄图阻挡鞑子的屠杀,可怜啊,一个村子就这样又荒掉了。
侯守备摇了摇头,拨转马头跟上部队回去了,他着急回去到宣府找侯世禄总兵请功,哪有心思管这鸡毛蒜皮的闲事,看完了稀罕景就算了,在心里都留不下一点印象。
几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开过去,竟然没有一人发现,在张秀才庄村西不远处,有个干涸的河道,里面藏着一个蒙古人和一匹马,这个人本来是追杀一个村民去了,走的远了些,回来的就稍晚了,没赶上和大家一起参与被雷击,这才侥幸躲过了一劫。
但是后半场他却一点不落的看到了,那么多人齐齐整整的被雷电活活劈死,死状的惨烈让他几乎叫出声来,他被长生天的威能吓得瑟瑟发抖。
直到后来侯贵的军队过来捡漏,那么多人浩浩荡荡的经过他藏身的附近,他更是吓得死死的把头埋在雪窝里不敢抬头,他怕再有人出现,一直不敢归队,而是就近藏了起来。
等所有人都离开,这块土地彻底安静了,他才敢上马没命的逃跑。
张行当时其实是知道有一个人就藏在附近窥视的,他的修为很轻易就能听到周围很大范围的呼吸甚至心跳声。
但是他故意放过了这个幸运儿,因为他的雷霆手段需要让人害怕,而害怕的前提就是需要让别人知道他的存在,这才是最重要的目的。
现在有个漏网之鱼正好可以将他看到的说出去,这样要么让鞑子害怕以后远离张秀才庄,要么丧心病狂的过来报复。
张行不怕报复,他就是这人世间食物链最顶端的人,谁过来招惹他,谁就会被张行教育怎样好好做人。
甚至张行内心期待着过来更多的敌人,到时候这些人马最好能引起周围势力关注,产生巨大的影响,那时候他再出手,肯定能够一举成名远近皆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