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丽娜的心情依旧沉重,甚至话更少了些,尤其是在她仔细查验了朱文琅伤口所中之毒,发现确实是五毒教特有的一种毒物之后。只不过也正因为丽娜认出了毒药,赵敏才能更加确定该用什么办法替朱文琅配药解毒。
只有张明武张明逊两兄弟,也许因为是男孩子,话并不多,除了每日帮着赵敏做些砍柴劈柴之类的粗重家务之外,便只是老老实实在旁边的空院中习武练功,一时练刀一时练剑的,显是家教甚严。
唐玥有时看着心疼,找赵敏讨情让他们歇会,赵敏只是说她不管,从小便是这样,不叫他们练他们都不习惯了。
后来唐玥才偶尔听说,据说是赵姨的相公张无忌曾有一个同门师兄,是大师伯的儿子,便是因为从小管教不严,以致后来铸成大错,因此张无忌才从小便对他兄弟二人严加管束,督促甚严,兄弟俩便也一直习惯了,只有明昭,因为有妈妈宠着护着,张无忌也拿她没办法,又想着是个女孩子,年纪也小,才由着她一些,明武兄弟俩则一直都管得极是严厉的。
便在那养伤期间,朱文琅终于知道了赵姨的相公,明昭兄妹的爹爹的名字,叫张无忌,回想起教他轻功的老蝙蝠韦一笑的遗言,尝试着问赵敏是不是认识韦一笑。
“韦蝠王?我认识啊,他教了你轻功?哟,这可是你的福缘,韦蝠王的轻功乃是天下一绝,只怕江湖中没几个能胜过他的,他怎么样?也快八十了吧?”赵敏笑道。
“老……韦前辈……已经逝去了。”朱文琅黯然道。
“韦蝠王死了?”赵敏大吃一惊,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在哪死的?谁杀的他?”
“洪武十五年死的,快四年了……就在京师,不知道是谁的毒手,他没说……”朱文琅想起之前跟韦一笑修习轻功的日子,心情更是黯然。
“可惜了……”赵敏与韦一笑的关系其实一般,当年双方敌对之时,韦一笑甚至还捉弄过赵敏。
事实上,因为赵敏的身份关系,她与明教的各个高手关系都一般,倒是韦一笑,因为张无忌与赵敏在一起,韦一笑出于对教主张无忌的信任,甚至可以说是对张无忌的盲目崇拜,反倒是十分支持张无忌的决定,故而相对于其他教中高手,包括几大法王,还有左右光明使等人来说,赵敏与韦一笑的关系还略近一些,此时听闻韦一笑的死讯,也是感叹不已:“也不知道明昭他爹爹听到这消息,会有多难受呢。”说着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赵姨,明昭爹爹以前曾是明教教主?老……韦前辈也明教中人?”朱文琅想起韦一笑念念不忘的“找了教主十多年”的话。
“嗯,教过去了,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早就忘了。”赵敏显然不太愿意提起“明教”这个话题,含糊道。
“哦……”朱文琅见状,也不方便再问,只得按下好奇心,不再多提。
一转眼十余天过去,这天朱文琅在床上练完功,伸开双臂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走出门外,唐玥正和赵敏一块儿在喂鸡,见他出得门来,忙跑过来道:“琅哥,今天怎么样了?”
“啊——好舒服啊,你说什么?”朱文琅用夸张的样子伸了个懒腰,故作好像没有听清的样子,带着一脸的询问的表情问道。
“问你驱毒怎么样了啊?”
“这……我也不知道,好像比原来还更重些了。”朱文琅的眉头皱得老高,显得愁眉苦脸的样子。
“什么??!”唐玥大叫一声,引得不远处的赵敏都诧异地朝这边看。
“嘘……没有没有,吓你的,逗你玩的。”朱文琅忙道。
“死鬼!”唐玥生气地嘟着嘴轻轻打了一下朱文琅。
“哎哟!”唐玥这一下没注意正好打在朱文琅前胸伤口上,疼得朱文琅呲牙咧嘴一脸的苦相。
“啊……我……我不是故意的,怎么样?没弄破伤口吧。”唐玥又吓一跳。
“啊,没……没有,没事。”朱文琅忙道。
“真没事?”唐玥怀疑地盯着朱文琅。
“真没事!放心吧,玥儿。呵呵。”朱文琅笑道。
“哦,那就好。那……那毒怎么样?”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朱文琅又是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
“别急我了,当然是真话了,快说快说!”唐玥急得作势又要打他。
“别,别别,我说我说……”朱文琅忙作势欲躲。
“快说!”唐玥故作生气的样子。
“真话……真话就是……毒全逼出来了。”朱文琅故意吞吞吐吐道。
“真的!?”唐玥又是一声大叫,充满了惊喜的口气。
“真的!”朱文琅板起脸道。
“太好了,快,赵姨,琅哥的毒全逼出来了!丽娜!丽娜!”唐玥乐不自知地朝着正在果园里和明昭玩耍的丽娜大叫。
“呵呵,文琅,赵姨都想不到你能这么快把毒全逼出来,看来你的内功确实不凡,而且还有固本培元之效,似你这般的情形,若是换一个人,就算内功一流,最快恐怕也得要一个月才成。”赵敏一边走过来一边笑道。
“还得多谢赵姨医国圣手,妙手回春,不然也好不了这么快。”朱文琅笑着朝赵敏拱手躬身谢道。
“别谢我,要谢你谢玥儿,是她衣不解带地照料你这么多天,你得好好谢谢她才是。”赵敏含笑道。
“我知道,赵姨。”朱文琅认真地点点头。
“文琅哥哥,你真的全好了?”丽娜人还没到跟前,声音已是传了进来。只见丽娜飞快地跑过来,后面又跟着明昭。
“呵呵,哪能这么快就全好了?只不过是把经脉里的毒全逼出来了,外伤还没好利索呢,还得静养些日子。”赵敏不待朱文琅回答,在旁边插言道。
“赵姨,我想这两天就出山。”朱文琅实在是心焦上官灵和唐佩儿的消息,迫不及待地说。
“那不行,至少得先让伤口愈合再说。”赵敏板下脸。
“赵姨……”朱文琅还想开口。
“听我的安排,你再休养几天,伤口愈合了再出山,听话,要不然赵姨可是不高兴了,下回不让你们来了,呵呵。”赵敏笑道。
“这……好吧,赵姨,待伤口一愈合我们就走。”朱文琅知道毒虽逼出,但伤口未愈,还不能随便地太过用力,自己遭遇伏杀虽已过了半月有余,但也难免“血刀”胡峙等天一盟之人仍在搜寻自己的踪迹,若是不待养好伤便出山,万一又碰上那晚的那种阵势,恐怕要想再如这次般逃脱已是难于登天。
朱文琅经此一役,已是不敢再高估自己的武功,需要暂避锋芒的时候还是要让的。再说半个多月都过去了,若是上官灵等人有什么事,只怕也是来不及了。如若真要不幸有什么意外,自己也得把伤全养好才可能给他们报仇,并不在乎晚这么几天。如此心中略一琢磨,便答应下来。
想当年那赵敏是何等机敏聪慧之人,事事料敌机先,心思周密无比,在和中原武林作对之时连那明教的光明左使杨逍都曾说她“是个极厉害的角色”,因此一点都不着急地等着朱文琅开口,似乎早就料定了朱文琅的回答。此时见朱文琅只是略一迟疑便答应继续养伤,便也想:“这文琅也真是个极机敏之人,这中间的利害得失一转眼便可想得明明白白。”
如此商议已定,朱文琅等人便仍在赵敏家里继续住了下来。
只是朱文琅此时毒已褪尽,只须好好养外伤,只要不作剧烈的动作,便可以自如活动。为了驱毒朱文琅无可奈何地在屋中每天调息运功十来天,此时哪还耐得住性子?基本上除了换药,便根本不在屋中呆着,一会到果园走走,一会到溪边散散步,本想也和唐玥一样帮着赵敏做些家务,却又被赵敏坚决谢绝,说是怕裂了伤口,不让他伸手,因此他最多的还是在一边百无聊赖地看那明武兄弟俩练武对攻。
刚开始时明武兄弟自顾自地习练招式,但朱文琅却在一边看着,一会说这招不太好,一会说那招应该那样,弄得明武兄弟还有点生气,正合朱文琅的心意,要和明武兄弟俩切磋功夫,由明武兄弟一齐来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