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这不是中原的剑法。小姑娘,你从哪来的?”少妇一边略一后仰,前胸一缩,一边讶道。
“你管我哪里来的?”丽娜狠道,手腕一转,改扫为砍,直削少妇小腹之处。
“嘻嘻,虽然看不出你这是哪一派的剑法,不过小姑娘你的武功还未练到家,还是乖乖地把你哥哥姐姐叫出来吧。”少妇嘻笑道,也不知怎么一闪,丽娜的剑又落空了。
“打赢我再说。”丽娜一招紧似一招,剑尖一旋,又刺向少妇左肩。
“好,不愁你的靠山不出来。”少妇似是浑不以为意地笑道,突地身形一侧,手上一紧,也不知手上如何一晃,丽娜只觉眼前一花,竟见少妇白玉般的五指几乎已近自己握剑的手一尺之内!
丽娜大惊,猛一缩手,长剑一竖,尽力挽出一朵剑花,直削少妇胸前。丽娜于剑法本不擅长,再加上当教主的师姐宽容,平日里练得少,今日情急之下居然刺出一朵剑花,居然比以往使得都强了许多。
谁知那少妇居然一避不让,眼看已堪堪扫到少妇胸前,丽娜杀了人家养的兔子,在对方挤兑之下羞怒出手,却也并无伤人之意,见那少妇居然不让,手上力道一松,剑势已是略有放缓。
谁知那少妇突地伸出右手,并指在丽娜肘弯上一点,丽娜手一酸,顿时无力,五指一松,长剑便跌落在地。
丽娜虽不惯使剑,却也不料数招之间便被那少妇打落手中长剑,大吃一惊,连忙后退两步,唰地一声,已从腰间抽出藤鞭。
那少妇一见,笑容顿敛,喝道:“明昭!退远些,别刮着,鞭上有毒!”同时后退半步,凝神待敌。
丽娜长鞭一挥,已卷向那少妇,好胜之心虽起,但毕竟小姑娘心软,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事,自知理曲,鞭招都并不向那少妇的头身要害处招呼,只是一个劲地攻向手脚等处。
谁知那少妇身形极是灵活,便是在这雪地之中也是闪趋如电,丽娜的藤鞭根本沾不到少妇一根毫毛。不过十余招过后,只见那少妇瞅准时机,倏地近前,手臂一挥,衣袖已是卷住鞭稍,再一抖,丽娜只觉一股大力沿着藤鞭涌来,顿时手臂如中雷击,酸软无力,不由自主地松开手指,又被少妇将藤鞭夺去。
丽娜大骇,直往后退,嘴中大叫:“玥姐姐!玥姐姐!”
那少妇听她叫起姐姐来,也并不追击,笑吟吟地退后几步,衣袖一松,将藤鞭抛在雪地上,招呼那明昭靠近过来,牵着明昭的手,眼睛却朝着不远处的洞口看去。
原来她早发现那堆满松枝的洞口,只不过并不说破,非逼着丽娜出口把洞中人叫出来。
只见洞口处闪出唐玥的影子,飞速地朝这边奔来,转眼间便已到眼前。唐玥在洞中也早已看到不远处的丽娜,早就好生将朱文琅放在火堆之旁,细心地将火堆再弄得旺一些,看看收拾好了,守在洞口看着丽娜和那母女二人的争斗。此时听到丽娜呼救,回头看一眼朱文琅,见仍是静卧不醒,连忙闪出洞口奔到溪边。
在洞中见外边的争斗,唐玥早知那少妇并无伤人之意,否则就凭丽娜那几下功夫,几招之间便被少妇空手夺下兵刃,哪还会有她呼救的机会?因此也并不十分着急,奔到丽娜身边,朝那少妇一行礼,道:“这位姐姐,小妹唐玥,唐门中人,这位是丽娜,和我情同姐妹,不知丽娜如何得罪了姐姐?小妹在此陪罪了。”
“呵呵,还是当姐姐的会说话。不过也有点迂腐,看见妹子被欺负了半天才下来,上来就先陪罪,和我们家那位一样。呵呵。也没什么,你妹子偷杀了我家姑娘养的两只小兔子,我家明昭来讨账呢。”少妇笑道。
“哦,那确是我家妹妹的不对了。只不过兔子已死,小妹也没办法,只好陪些银钱把兔子买下来,不知姐姐认为可否?”唐玥本来也是大家小姐出身,几曾如此低声下气地说过话?只不过此时朱文琅重伤未醒,需要照顾,方才看那少妇的武功,恐怕丽娜加上自己两个人联手也未必斗得过,还是尽量少生事端为好,便好生赔礼道。
“不行不行!我就要我的小兔子!”那明昭早叫了出来。
“明昭听话!别插嘴!”少妇喝道,又抬头笑道:“只是两只小兔子,那倒是也没什么,只不过看你这小姑娘也是满身是血,又在这深山之中,是不是受了伤在这养伤的?想逮只兔子补一补?”
“不敢相瞒姐姐,受伤是并非小妹,而是我们姐妹的哥哥,我们兄妹三人受仇人伏击,哥哥为救我们二人受了重伤,在洞中调养,我妹子出去找吃的,情急之下杀了姐姐家养的小兔子,也实在是迫不得已,万请姐姐体谅。”唐玥不知那少妇底细,不敢说得太清楚,只得含糊地说朱文琅是自己和丽娜的哥哥。
“哦,这就怪不得了,早说不就明白了?这两只小兔子确实是我们家明昭养的,只不过你们也是无心之失,再说又是为了救人,此事也就算了。不过你这小妹子可是调皮得紧呢,你这当姐姐的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少妇笑道。
“多谢姐姐了,小妹一定会好好管教舍妹的。这兔子就请姐姐带回,小妹身上还有十几两银子,算是赔偿,不知姐姐意下如何?”唐玥巴不得此事早些事了,打发那少妇走。此时朱文琅仍是伤重生死未卜,这少妇不知底细,万一是那天一盟中人,那可是糟糕之极的事,还是尽快早早打发走为上,而且藏身之所恐怕也得马上换换地方,不能再住。
“玥姐姐,那文琅哥哥没吃的怎么办?”丽娜听到唐玥说是要那少妇将兔子拿走,忙叫道。
“丽娜!先别说话,回头再说!”唐玥低喝道。
“呵呵,你们打兔子是为了充饥,我自然不好再拿走,银子的事也算了吧,反正我们在山里也用不着什么银子。刚才这个小姑娘叫你玥姐姐,你们不是同胞姐妹吧?”少妇不以为意,依旧笑道。
“这……姐姐慧眼,我们三位确实不是同胞兄妹,只是哥哥为救我们姐妹重伤不醒,我妹妹情急之下逮了姐姐家的兔子,实在是过意不去。”唐玥还是尽量说得含糊。
“伤成什么样子?能带我去看看吗?我们家那位可是位医道行家呢。”少妇道。
唐玥暗暗思忖,朱文琅未醒,自己和丽娜又不是这少妇的对手,而这少妇又分明已经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地,若真是敌人,待要强看,自己也是阻拦不住。听她口气并不像坏人,而且还自称精通医道,朱文琅如此伤重不醒,自己也不会救治,眼睁睁看着毫无办法,只能听天由命,倒不如搏上一把,让这少妇看看,兴许真能将朱文琅治好也说不定。
想到这些,唐玥道:“那好吧,只不过洞中脏污,怕是污了姐姐衣裙,若是姐姐不嫌弃,便请随我来。”说罢便前头带路。丽娜连忙捡起地上的长剑藤鞭跟上,兔子也放在溪边暂时不管了。那少妇却是牵着明昭跟在最后。
唐玥领着众人入得洞中,首先便将朱文琅抱了起来,靠在怀中,丽娜也过来拿了根树枝拨弄一下火堆,那少妇一进来,看到洞中局促的模样,暗暗皱了皱眉头,明昭却是看到朱文琅一身的血,吓得抓紧了母亲的手。
“我来看看。”少妇凑过来,伸手要探朱文琅的腕脉,唐玥微微让了让身子,将朱文琅的手从怀中掏出来。
那少妇两指搭在朱文琅脉门上探了一会,又看看朱文琅的脸,道:“唐姑娘,你哥哥的伤势很重,真气乱窜。按理来说他真气充沛,且属道家正宗内功,不易至此,但可能剧斗太过,导致真气涣散。如此便有些凶险了,若是不能自行归经入脉,恐怕难免散功吐血而亡的后果。”
唐玥听到此言,一言不吭,眼泪却一下涌了出来。丽娜并不知朱文琅的伤势如此严重,惊道:“姐姐,她说的是真的?那怎么办?文琅哥哥,文琅哥哥他会不会……”
那明昭也扯着母亲的手道:“妈,那你救救他呀。”
少妇略一沉吟,道:“这样吧,你哥哥的伤倒也没什么要紧,并无很沉重的内伤,只是流血过多,又中了些毒……”
“中毒?!”丽娜惊道。
“丽娜姑娘不知道吗?”那少妇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