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回京养病,路上竟然遇到行刺,此事非同小可,朕给你两个月,一定要给朕查个水落石出,将幕后主使给朕缉拿归案!否则你就给朕提头来见!”
“微臣遵旨。”何文灿不敢抬头,重重地磕着头。
“陛下。”坐在一旁的魏国公徐达叫了一声:“何文灿精明能干,历来办事得力,乃是难得的人才。此次臣遇刺,行刺者乃是江湖中人,又持有军弩。我大明建朝十余年,数十年的战乱,百业凋零,百姓慢慢休养生息,还有许多残余的张陈列孽,江湖势力仍未清理,北边蒙元鞑子也还有残余,各种势力纷繁复杂,查起来实是千头万绪,还望陛下能多给何文灿他们锦衣卫一些时间,宽限些时日,臣相信何文灿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父皇,行刺魏国公,乃是我朝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大案,其中隐情,只怕是关联重大,儿臣也赞同多给何文灿一些时间。”站在旁边的太子朱标也插言道。
“哼!”朱元璋与徐达的关系非同寻常,见徐达说情,重重地哼了一声:“何文灿,有魏国公和太子替你说情,朕便不给你限定时日了,只是你须得尽心心力,尽快查办,早日将行刺魏国公的贼子缉拿归案!”
“臣谢陛下宽宏,臣一定竭尽所能,尽速查办。”何文灿忙磕头道,又微转向徐达朱标二人道:“多谢太子,多谢魏国公。”
“你!朱棣!”朱元璋又看向旁边站立的四皇子朱棣。
“儿臣在。”朱棣连忙过来跪下。
“朝廷有规则,就藩皇子非奉旨不得回京。你私自回京,朕念你与魏国公翁婿情深,乃是一片孝心,且路上护得魏国公周全。功过相抵,朕便不治你的罪了。”
***********史实相关注:*************
【朱棣与徐达】====明成祖朱棣的皇后,仁孝皇后徐氏(1362年-1407年),乃是明朝开国功臣徐达的长女。自幼聪明伶俐,过目不忘,精通四书五经,被人们称为“女诸生”。洪武三年(1371年),徐氏被许配明成祖朱棣。洪武九年(1376年),正式册立为王妃,称燕王妃。建文四年(1402年),朱棣登基皇帝,册徐氏为皇后。永乐五年(1407年),徐皇后因病逝世,时年46岁,葬于北京天寿山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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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谢父皇隆恩!”朱棣连忙叩道道。
“既然回来了,就住些日子吧,也好多陪陪魏国公。”朱元璋一摆手:“只是北平军事须得小心在意,不可有任何闪失。”
“儿臣谢父皇!请父皇放心,魏国公回京养病,儿臣离开北平之时也已安排好副将照常训练,随时注意蒙元动向,有任何消息随时回报,定不会有什么差池。”
“哼,我看你是早就想好了暂时不回北平燕藩吧?”朱元璋冷冷地哼了一声。
“儿臣不敢,若非魏国公遇刺,儿臣本打算护送至徐州便返回北平的,只是因路上遇刺,护送军士有所死伤,儿臣不放心,方才陪送入京,绝非儿臣有意。”朱棣叩首道。
“行了,朕也不追究于你了,你就先住几个月吧再回吧。”
“谢父皇。”以他对于朱元璋的了解,早知会有这个结果,朱棣再叩首,站了起来。这一节算是过去了。
“何文灿,朕问你,对于魏国公遇刺一案,你有什么思路?”朱元璋又问仍跪在地上的何文灿。
“回陛下,据魏国公所说,行刺的黑衣人所使的皆是江湖武功,并非军阵之法,因此臣想先从江湖势力入手。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臣发现,这几年有好几件事似乎都与身着黑衣的江湖人有关,说不定其中会有关联,臣想将几件事串起来查,看看有什么线索。”
“几件事?什么事?”朱元璋一愣。
“洪武九年和洪武十年,江南省苏州府,直隶庐州府等地,发生过几起灭门命案,皆为本地乡绅富户,有人报案发前当地曾有身着黑衣的江湖人出没,洪武十一年山东行省平章政事东平侯韩政病死,也有人报曾见有黑衣江湖人出没韩府,甚至洪武十三年胡惟庸案发,也传有江湖人与前翰林学士承旨宋濂宋大人之长孙宋慎交往密切,而宋慎本人则在胡惟庸案中因牵扯过深而一并诛杀。好几桩案子都曾出现过身着黑衣的江湖人,臣怀疑这其中可能有不为人知的关联,臣想从这方面入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还有这种事?”朱元璋第一次听说这些信息:“给朕好好的查,看到底是些什么魑魅,魑魅……”
“魑魅魍魉。”朱标在一旁提醒。
朱元璋草根出身,水平不高,一下子没想起来魑魅魍魉这个词来。
“对,魑魅魍魉,查出来到底是些什么见不得人的魑魅魍魉!”朱元璋白了朱棣一眼,对何文灿续道。
“臣遵旨!”何文灿重重地一磕头。
“去吧。”朱元璋说完摆了摆手。
“臣告退。”何文灿再一叩首,站起身来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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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的冬天,阴寒而又清冷。
徐达回到京师,便住进了魏国公府,安心养病。朱元璋遣了御医过来,下旨好生医治,不吝药材,无论是何奇珍异草,龙肝凤胆,只要于病情有益,皆不惜花费。
只是徐达这背疽之毒非同小可,茶碗大的疮口,每日流脓不止,身上时而高热时而觉冷,也幸得徐达数十年阵仗打熬得好身骨,再加上隆冬天气寒冷,这恶疽之疾倒也不曾恶化。
朝中百官纷纷前来探望,但到了魏国公府,却统统被徐辉祖挡了下来,说是徐达病重不便见客,所携礼物请原样带回,绝不敢收。
徐辉祖与弟弟徐增寿一起过来劝父亲徐达,说是朝中这些老臣都是数十年一同跟随圣上打天下的老朋友,甚至还有韩国公李善长,宋国公冯胜等与徐达同时被封为大明开国国公的老臣,亲自上门探望,闭门谢客拒不相见,实在是有些失了礼数。
徐达默然不语,半晌方道:“允恭啊,自古以来飞鸟尽良弓藏,你看历朝历代,开国功臣有几个有好下场?李世民是千古明君吧?凌烟阁24功臣,长孙无忌居首,被逼自尽,刘邦创了大汉王朝,手下功臣韩信,彭越,英布,韩王信,哪个有好下场?如今大明建朝十余年,根基已稳,这么多功高震主的旧臣,一个个桀骜不驯,圣上能放心?刘伯温怎么死的?胡惟庸怎么死的?你知道些什么?就算圣上他现在信任这些老臣,他能放心把这些人留给下一代君王?不怕新君压不住这些从刀山火海里走出来的胆大包天的武夫?”
徐辉祖一听这话都愣了。
“姐夫说过,说当今太子仁厚,得朝臣拥戴,不会发生那种……”旁边的徐增寿嘴里轻声地嘟囔。
“你个小孩子懂得什么?!”徐达怒道。
徐辉祖急忙悄悄一扯弟弟的衣服,不让他再说下去。徐增寿这才住口,脸上依然是不服气的神色。
“所以啊,要想保得身家性命,便须得韬光养晦,谨守臣子之道,少和朝臣们往来。”徐达叹了口气,顿一顿续道:“自古以来,只有孤臣才能令官家放心。”
“孩儿明白了。”徐辉祖这才知道父亲所思所想,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再不敢言语。
“去吧,无论谁来探望,一律替我回绝。”徐达扬扬手道,又趴了下去。
他背上生疽,根本无法躺卧,每日都只能趴卧榻上,实是痛苦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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