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几个壮汉还活着?”
“我看起来有那么残忍吗。”女人微笑道。
“这么厉害。你一个人?”
“当然。”女人大大方方地迎上阿雨审视的目光,四目相对。
事发到现在不过一小时,女人身上没有任何血腥味。在自己观察能力无误的前提下,可以确定女人不是警方的人,也不同警方友好合作;但绑架犯里有人和警察认识的说法暂定,因为女人有可能相信了错误的信息。
三方的可信度先放在一边,信息太少。犹如一盏舞台聚光灯,阿雨把目光拉回自身。
他需要知道动机,比如眼前这位女人争取他信任的动机,以及他为什么被绑架。
“我上学时确实幻想过天命之子什么的,没想到是这么应验。可仔细想想,我确实只是个毕业没多久的小年轻。”阿雨笑着说。
“或许是喔。时候不早了,回家吧。”
反常。想要争取信任,却又藏着掖着。这样的反常让阿雨不舒服。
像是有所察觉,走到门口,女人笑着递给他一张名片。
“上面是我的电话号码。我不常在这,随时联系。”
名片上只有数字。这也算名片。
“这位姐,怎么称呼?”
“会有一天告诉你的。”
阿雨还想告知对方自己的名字,一抬头却看见女人自顾自地走远,消失在夜色里。
“来!碰一个!”
阿雨猛地惊醒,回过神看见秦可咕咚咕咚地灌啤酒。紫红与蓝白灯光闪烁,音响的动感从脚下传来。
对于酒精阿雨向来是有些抵触的。但是今天的秦可真的很开心,他也不好扫了兴。阿雨甚至觉得,今天的秦可格外奔放,和她之前拿着花铲耐心照料花草的形象,好像出入略大。
他想起那个女人的话,或许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自己。就像隔壁桌放声大笑的女孩,可能前一天还是校园里的乖乖女孩。
阿雨实际上并不排斥这种出入。阿雨亲身知晓这个时代堆砌在年轻人肩膀上的诸多命题,有些是陈腐的,有些是新砌上的。
但他真的排斥酒精,因此没怎么喝。他把醉醺醺的秦可送回家,屋内的装潢吓他一跳——倒不是有多奢华,名堂是真的多:香水、包包、口红、发夹、美甲刀……整整两个橱窗。各种形象的家具琳琅满目,壁画、照片贴得满满当当。再看头顶,炫目的吊灯起起伏伏,如潮如浪。
“简直是来进货的。”阿雨笑着叹气道。
回家的路上,一阵风吹,阿雨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掏出那张只有数字的名片。
“小姐。”
“你好?”
“小姐,告诉我。我从你的地下室回家那天,你为什么不跟着我。”
“……”
“小姐?”
“我想争取你的信任,这一点请你绝对相信。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这声音依然轻柔。但多了电磁声的沙哑。
“那么你是如何确认,那晚回家的我是安全的。”
“你知道建民大街有家酒吧吗?”
“啊,啥?”
“建民大街医院对面酒吧。上3楼找我。”
“我是送外卖的,你到时候点单吧,省的别人问。明天晚上有没有空?”
“随时都有。外卖就不必了,我不吃外卖。”
“那我总得找人问吧。酒吧那么多人,连你名号都不知道,怎么找对。”
“你去问三楼的酒保,记得给他看我给你的名片。就说——我找三楼的醒酒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