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芗泉感到头大又彷徨,他几乎敢断定这里不是沙巴州了,东婆罗国的华人,有谁是这副模样的?
春天的季节、陌生的环境、落后的山寨,敌视的骑兵,眼前身着古装操着不知哪里方言的渔家女子,甚至林中还能听到虎啸,纯手工打造的弯刀。。。。。。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印证了一个事实:他娘的,我不会是来到了一个未知年代、未知地域的空间里吧?!
那该死的山洞!李芗泉一个踉跄,哪怕之前有些怀疑,但当这名女子断断续续表达完她的意思后,这最后的一击将他的心理防线整个砸烂。
天啊,为了在婆罗国出人头地,我曾经日夜拼搏的所有付出还有意义吗,在这个未知的世界里,我的存在又有何价值,刚才还不如被这豹子一口咬断脖子,省得痛苦。
连日来的亡命奔跑、攀山涉水,又一夜未眠、精神过度紧张,加上进食不多体力消耗过度,更主要的,是精神上的打击,待李芗泉一推测出的处境,他便感觉到力气似从身体中抽空,没有东西再可以支撑这具沉重的躯体,身子一晃,竟倒在草从上。
未曾听懂岸上男人几句话的青衣女子,诧异的看着他无缘无故的瘫倒在地,一时手足无措,乍一想以为是其刚才与豹子的搏斗中受了重伤,想划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又于心不忍。
最终,纠结半天的女子认为不能见死不救,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话安慰自己。只见她动作娴熟的将船靠近岸边,用两片浆插入泥中,分别挡住船的前头与侧面,以防止船只荡离,然后小心翼翼的跳到了岸上。
“官人,官人?”看着地上昏过去的李芗泉,青衣女子犹豫了一会,蹲下身来检查了一下,他没有伤着哪里,也许是犯晕了,于是女子试着唤醒他,将大拇指掐在李芗泉的人中位置。
良久,李芗泉悠悠的醒转过来,他下意识的一把抓住那只掐得自己生痛不己、正准备缩回的青衣女子的手,连擦过那胸前的一团柔软也没有察觉,只自顾自的急切的问道:“搁是哪里,湖南,广东,还是浙江、四川?”
这下,女子听懂了大半,因为李芗泉半意识半迷糊之中,说的是自己的家乡语言--湘乡话。
李芗泉是湖南湘乡人,当今的湘乡话是当代保存最完整最古老的两个古语之一(即古楚语),就是非湘乡的湖南人,也难以听懂这中古语言,但是,这女子却能听懂同样入声很特别的湘乡话。
青衣女子的脸红“唰”的变得绯红,直到耳根,李芗泉不知何故,仍殷切的盯着女子的双眼。。。。。。
很久,他才发现自己一直握着她的手!嗯,非但不细腻还有点粗糙的手。李芗泉忙不迭的松开,才听到女子蚊子大的声音传了过来:“四川。”
平地一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