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嘿嘿一笑,并未因父亲的责备而生气。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父亲对面,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这才沉声说道:“爸,这你就不知道了,谁让你一天到晚就光看电视,毛主席可都说过了,三天不学习,赶不上刘少奇。你可要多读书,多看报,同时走出去,多交流,这样才能学习新的知识,现在的时代,不学习可赶不上时代的潮流了。
“爸,我这些见解其实都是从课外书和报纸上学习来的,虽然看似有些道理,但真正要应用到酒厂的管理上,还得结合实际情况。所以,我们可以一起讨论,但如果你真的决定采纳我的建议,并在酒厂管理上实施,万一出了问题,可别怪我。”郭靖温和地笑了笑,试图缓解父亲可能感到的压力。
“好好好,你就放心地说吧,出了问题不会找你麻烦的。咱们俩就纯粹地交流交流,也让我看看你脑子里到底有多少墨水。” 郭援朝笑着打断了郭靖的话,语气中透露出对儿子的信任和期待。
他深知父亲是个务实的人,对于没有实践过的理论总会持有怀疑态度。因此,他并没有强行推销自己的理论,而是以一种开放和探讨的态度与父亲交流。
他明白,要让父亲真正接受并应用这些理论,需要时间和耐心。但他相信,只要两人共同努力,一定能够找到适合酒厂发展的道路。
郭靖拿起水杯,轻抿一口,目光不经意地扫向坐在对面的父亲。他淡淡地说道:“爸,如果你真的打算深入交流这个话题,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准备一个笔记本,把要点都记下来。否则,等会儿万一忘了,那就来不及了。”
郭援朝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他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反驳儿子的话,反而站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柜前,从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笔记本和一支钢笔。
回到座位上,他一边整理着笔记本,一边开始聆听儿子的讲解。
郭靖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我国的白酒种类繁多,主要分为清香型、浓香型、酱香型和凤香型这四大系列。而陕西的名酒,大多数都是以凤香型为主打。就拿你们商鞅酒厂来说吧,你们的生产线和酿酒工艺,其实都是从西风酒厂那里学习借鉴过来的。”
郭援朝点头表示认同,他知道儿子说的都是事实。
郭靖继续深入剖析道:“如今市场经济日新月异,商鞅酒在市场中的处境确实堪忧。品牌知名度、价格定位、产品质量,这些都是与西风酒厂相比显得力不从心的地方。在凤香型白酒这一细分市场中,能够与西风酒相抗衡的,也仅有太白和杜康这两个老牌的竞争对手。对于其他品牌来说,想要打破这个格局并非易事。”
郭援朝听到儿子的分析,内心感慨万分。他深知儿子这番话背后的用意,是在提醒自己,商鞅酒要想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立足,就必须拥有自己独特的特色和优势。只有这样,才能在众多品牌中脱颖而出,赢得消费者的青睐。
郭靖继续说道:“好酒不仅仅依赖于优质的水源和粮食,更重要的是酿酒工艺的精湛。没有深厚的工艺底蕴,任何白酒都难以在市场中长期立足。市场经济中,没有底蕴的沉淀,只能是短暂的辉煌,终究难以长久。”
郭援朝默然点头,他明白儿子的话很有道理。商鞅酒厂要想走出困境,确实需要重新优化工艺,选择适合自己的市场定位,并细分市场。然而,这一切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以及派人前往优秀酒厂学习先进的酿酒技术。这两个条件,对于目前的商鞅酒厂来说,都是在妄想。
郭靖看着父亲忧心忡忡的神情,心中不禁一阵心疼。
他能理解这些老厂职工们这种以家为厂,以厂为荣的这种情怀,也能理解自己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生活工作了几十年的厂子,一点点的破败,最终宣告破产,那画面,郭靖不敢想象,当酒厂最终宣告破产时,父母会承受怎样的打击。
尽管郭靖并不完全是为了追求自己的财富,更多的是为了不让父母伤心,他下定了决心要将酒厂纳入自己的版图。然而,关于酒厂的具体管理,他明白自己的父亲并不是这块料。
看着父亲那愁云满布的脸庞,郭靖决定不再逗他,而是认真地说道:“爸,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亲自掌管酒厂,改变酒厂和工人们的命运吗?”
郭援朝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谁说我没想过呢?但现实是,这家酒厂还是国营的,归政府管辖。连我的编制都在政府手里,我即便有心接手,也做不了主啊。”
郭靖听后,信心满满地安慰父亲:“爸,你放心,我知道市里对你们厂的现状也很头疼。只要你能说服大多数工人支持你,并在混改中投入资金和精力,我有信心让你成为新厂长,并让酒厂焕发新生。”
听到儿子的话,郭援朝心中的确有些动摇。不为别的,就为了能让酒厂走出困境,让工人们有口饭吃,这件事就值得他去努力。更不用说,如果能在自己的带领下,让酒厂走出商鞅,走出秦川,甚至走向世界,那他将会在历史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想到这里,郭援朝心中的豪情壮志被点燃,他站起身,目光坚定地望向窗外,脸上露出了充满希望的微笑。他转过头,对郭靖说:“好!儿子,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郭靖看着父亲那充满斗志的眼神,知道他已经被自己的话所打动。于是,他开始提出一系列的问题,试图了解酒厂目前的财务状况:“爸,你知道我们酒厂现在的资产评估大概是多少吗?负债情况又是怎样的?还有,拖欠工人们的工资总额是多少?”
面对郭靖的这些问题,郭援朝的心逐渐沉了下来。他开始意识到,如果酒厂真的破产了,或许自己会被组织重新安排,那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