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河大典的夜晚,三河滩边燃起了一堆又一堆的篝火。
流水临着篝火,倒映出几丛跳动的火苗儿较为模糊的倒影。
“咚!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嘞!”
月上中天,进入子时的三更鼓,随着一声,中年人略显嘶哑的呼喊敲罢。
而远处飞檐翘角的佛牙小镇,此时此刻,却还是一片灯火通明。
五颜六色的莲花河灯,随着小禅河支流,流入佛牙小镇,又被五道宛如人手的河渠分开,流过佛牙小镇内的各个区域。
最后,又纷纷流出镇子,从小禅河的支流,流入小禅河的主脉,直奔数十里外的龙涎江而去。
若是从天穹之中,俯身观之。
那么今夜里,将会见到小禅河的河面上,有一线五颜六色的绚丽火线,正朝着龙涎江方向,扭动着弯曲的身体,缓缓行去。
这是佛牙小镇自古传下来的习俗,祭河大典的当夜,彻夜无眠,放灯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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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河滩边,靠近小禅河主脉附近,一堆较大的篝火堆旁,应本色,皇甫月缺,空空色与色空空两兄弟,还有小驴子南斗围坐。
皇甫月缺,双手握着一根削尖了的木棍,靠着一串蚌肉。
而应本色则是双手左右开工,一手握着一根穿有三条鱼的木棍,时而撒一把香料的同时,又不时翻动着逐渐变的金黄的鱼肉。
色空空正在嘟嘟囔囔的,帮着小驴子南斗顺毛,时不时的,还轻轻拍打一下小驴子南斗的屁股。
而小驴子南斗,则是侧卧在,篝火堆旁的沙石滩上,舒服的打着呼噜。
小驴子南斗另一旁的空空色手里,却是握着一根,穿满了螃蟹的纤细树枝。
无精打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火焰堆里,很是敷衍的翻滚着。
而他手里的那串螃蟹,不知何时,也已然在烟熏火燎之下,变的漆黑无比………
看起来着实不像是,一副能吃的模样。
至于是否敢吃,这就主要取决于,想要吃螃蟹的人,他的胆子是否够大,以及,他的体魄,是否能够承受的住了……
环顾四周,将一切尽收眼底。
应本色从容不迫的,从色空空手中接过那根,已然只剩漆黑的木棍,一把投入火中。
接着,又从握着两根木棍的右手里,分出了一根。
而这一根木棍之上,还挂有三条已然烤好了的,金黄色的,呲呲向外冒油的黑胡子鱼。
应本色示意了一下让空空色,小驴子南斗,和色空空分着吃。
随后,便又将手中仅剩的一只木棍,朝着另一边的皇甫月缺晃了晃。
皇甫月缺腾出一只左手,很是随意的一抓。
随之,应本色右手握着的木棍上,一条烤的最大,同时也受热最均匀的黑鱼,便凌空飞起,落在其左手之上。
隔着几乎肉眼不可见,半根头发丝的距离,凌空悬浮。
“不是……你不感觉到烫吗?……”
应本色的表情略显无奈的,看向身旁的皇甫月缺,拖着长音,幽幽出声:
“道爷我知道,小毛贼你…很想显摆一下,你跟着太平客栈的宋老头儿,所学到的不凡本事………”
“可是,你们修习武道的,只要一天不达先天之境,所谓的水火不侵,也永远都只会是一句玩笑话。”
“在自己朋友面前,你这又是何必呢………”
“拼着不多的内力,却要硬抗这刚离火的烤鱼……”
“其中滋味……恐怕不好受吧?…”
皇甫月缺心情有些低沉,神色也有些黯然。
语气之中带着些许不忿,还有些许的落寞,沉沉开口说道:
“小牛鼻子,大爷我知道,此时的你,应是比大爷我厉害多了………”
“大爷我也知道,平常道长应是比我家掌柜的,也要厉害的多了………”
“可那又如何呢?”
“本大爷我!早晚有一天,会超过我家掌柜的!”
“也会超过平常道长!”
“我皇甫月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