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柄钢刀斜刺里如闪电般飞出,直直地将火把钉牢在地上,粮袋安然无恙。
禤弈刀匣内的另外五柄宝刀齐出。两柄直击黄伊榕的面门及胸口,一柄贴地而行,砍向黄伊榕的坐骑。第四柄攻向跑在第二位的游击将军雷贺之。最后一柄,以回旋之势于空中飞舞,刀锋过处,八名唐军将领的头颅瞬间离体,断脖上鲜血狂喷,尸体纷纷跌落马背。
雷贺之见钢刀向自己激射而来,知其厉害,他已顾不得将火把扔往敌军的运粮车,而是直接甩在地上。他双手横枪于胸,硬接下飞来的禤弈之刀。他原以为能挡下这一击,却不料,浑厚的刀劲撞上枪杆,紫金铁打造的祖传宝枪所幸未断,然他却被扑面而来的刀风罡劲推得往后直飞而出。
雷贺之撞倒身后六名骑兵,七人一同翻滚在地。那六人承受不住强劲的内力冲击,吐血而亡。雷贺之亦被震伤五脏六腑,大口大口的逆血呕得满脸满身都是。他两只手的虎口已被震得裂开大大的口子,腕骨折断,两条小臂及手掌的血肉糊成一片。他难以置信地瞪着远处那个“宋金刚”,挣扎着想爬起身来,终是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黄伊榕坐骑的四条马腿被齐齐斩断,一声悲鸣,跪倒在地。她眼疾手快,足蹬马镫,身形翻飞,险险避过了攻向自己的两柄四尺长刀,“涅冰短刀”已然在手。她此前因搭救落阱兵卒而伤了左腿,行动身法因此而稍缓,好在其轻功极其高绝,全力施展开来,只见残影不见人,在禤弈的隔空御刀之下,勉强应对。
禤弈的临敌经验极为丰富,他一眼便看出了黄伊榕的伤处,手腕翻转间,方才用于打落火把的第一把刀为其内力所牵引,腾空而起,削向黄伊榕受伤的左足。六把明晃晃的钢刀在天空中疾速飞舞,两把用于周旋唐军骑兵,剩下的四把,全部往黄伊榕身上招呼。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禤弈很清楚:拿下黄伊榕这主帅,唐军必乱。
然禤弈再强横,终究只有一个人,他尚需分出大部分精力来对付黄伊榕。眼见林间冲下的唐兵悍不畏死,越来越多,禤弈的钢刀已是砍之不尽、斩之不绝。
唐军的二十纵队,在即将冲进敌阵之时,狠扯马头,兵分两路而行。一路手举火把,直奔定杨军后方的押粮队——烧掉敌军粮草,是他们的首要任务。另外十队则依奔跑速度的差异,骑术好的猛将在前,较弱者随后,最后跟上的,是厚重凝实且人数众多的步兵。渐渐的,整个阵形变为“锥形阵”,如同一把巨大而锐利的锥子,直插敌军左翼。唐军一柄柄长枪横扫斜挑,从侧翼杀散敌兵阵型,令敌首尾不能相顾。
骑兵冲阵,步兵紧随,各尽其责,袭敌不备,使敌溃不成军。整个作战方式,都是黄伊榕事先排布好的。即使她此刻正被禤弈的钢刀压制,无暇分身指挥,唐王府将士却是丝毫不乱。
尉迟恭的反应也是极快,在禤弈打马回撤之时,他亦很默契地指挥定杨军从壕桥上撤下,率军驰援禤弈。
然黄伊榕早已暗中下令给汾阳守将林锟:只要一听到林间的喊杀声,立刻率四千汾阳军出城夹击。护城河上的吊桥下放的速度较慢,早已等不及的林锟,踏上搭好的壕桥土石,带领先头部队,直追尉迟恭的军队杀去。定杨军的渡河器械,反倒便宜了出城杀敌的唐军。
定杨军因中黄伊榕之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左翼被切断,后方被拦截,粮草亦被烧毁大半。然定杨军中暗藏的武功高强的强者人数,实在黄伊榕的意料之外。禤弈所领之军,与寻常的番王军队,竟是迥异非常,可谓是高手云集,这使得整军在如此不利的被动局面下,竟也能与唐军杀得个“互有往来”。
一时间,两军将士厮杀成一片。喊杀声、惨叫声回荡于天际,头颅与残肢乱飞,染血的黄沙高高扬起,虽迷蒙了众人的视野,却阻不断唐军与定杨军砍向对方的利刃。倒在地上的尸体数以千计,鲜红色的血液,流成了第二条河,环在汾阳县外……
**黄伊榕的反间计是成了,但“黄伊榕vs禤弈”之间的战斗,结果又会是怎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