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九月,西魏王府与洛阳王府,交兵于“瓦岗寨”。当夜,华敏敏经万重山的指点,潜入瓦岗寨找到了郭旭扬。考虑到华小姐的安危,郭旭扬将其带离战乱之地。在两人去往“周府”的路上,他们碰到铁从云。事后经铁从云回忆,一路将他引来的人,也是万重山!
随后三人共同上路。途中,高空飞过一张巨型纸鸢,纸鸢爆破,一块刻着“屠雷虎寨者凌玄肃”八个大字的铁牌从天而降。之后他们三人,又遇到了被他人误导而走了弯路的周氏夫妇。五人同行之时,被困于“昃离阵”内,阵法未破,隗狸之徒凌玄肃及白清陌已现身。
整个过程都透着离奇蹊跷,必是有人从中作梗。极有可能是万重山,也有可能是隗狸或是其他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布局者定是他们的敌人,至少,绝对不可能是朋友。
周伯翁道:“敏敏这孩子,性子是急躁些,遇事也欠考虑,但聪明劲儿还是有的。她后来告诉我:有人向她透露,说自己是那天做纸鸢的人,知道些许消息,想用情报换些银钱过日子。”
“那日之事,诡异莫名,与敏敏父亲之死又有关联。华天高的死,一直是敏敏的心病。她心想,不过是个糊纸的小商贩,指不定还真的从一些细枝末节中,偷听到了什么。若是其中有诈,她相信自己手中的‘劈风刀’,也能将对方拿下。”周伯翁摇头苦笑,“其实若换了是我,在她那个年纪,也会着了道儿,跑去看看。”
郭旭扬剑眉微拧,“布局者如此大费周章,就为了事后引华小姐中计?”
他看向周伯翁,欲言又止,思量过后,还是决定将话说出,“周老前辈,请恕晚辈直言。照您所言,那黑影应当是个棘手的人物。他若想对付您,必是不可能,但若想对华小姐下手,我想,应该不会太困难。”
他面色凝重,“晚辈认为: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也许,华小姐只是他全盘计划中的一环。”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周伯翁点头认同了郭旭扬的观点,“说实话,自打这事发生之后,我脑袋里塞满了愧疚感,细节上没想太多。况且我之前并不知晓,万重山乃大恶之人。当时我怀疑是那个隗狸,但想法与你一样,觉得隗狸没必要花这许多心思对付敏敏,似乎是另有原因。”
郭旭扬对周伯翁微笑道:“周老前辈,整件事情,晚辈已大致明白。此事请您莫要放在心上了,您只不过是为保护华小姐而已。此事亦不怨华小姐,是那贼人太过狡猾。但即便他偷学了我派剑招,也未必能伤晚辈,周老前辈,您请放心!”
“早料到你会这样说!”周伯翁又是感激又有些来气,“你小子就不能为自己多想想?你要是整出点什么事儿来,你让小丫头怎么办?”
郭旭扬扭头回望身后的黄伊榕,宠溺地拍了拍榕儿的手背,“周老前辈教训得是。为了榕儿,我自会爱惜自己的身体。”
“旭扬……”黄伊榕的侧脸,紧紧地贴靠在郭旭扬的肩背上,心里有些难受。
如今天下纷乱,江湖纷争,在这充满血腥味的世道,谁又能独善其身?郭旭扬曾对她说过:期望能谋求一个太平盛世,更希望能守护在意之人,让其平安喜乐。
黄伊榕贴身扶靠着郭旭扬,感受着对方浅重缓急、紊乱不匀的呼吸,以及那身冷汗湿透的背衫,医术精湛的她,很容易便能判断出来:受了极重内伤外伤的郭旭扬,现在只是在硬撑。黄伊榕当然知道,方才旭扬所说的,不过是些宽心体己的话罢了。
“对了,你们小两口儿先别忙着亲热,还有个很重要的事。小伙儿,剑借我。”周伯翁自顾自地拿过靠在床头的湛卢剑,“当时我就晓得,那家伙不是省油的灯,再加上敏敏在他手上,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他得意地“嘿嘿”一笑,“但他还是被我摆了一道。”
“其中有一招,我暗中做了手脚。这招‘疾风追影’,当初你师父对我用过,出招凌厉,变招精妙,我曾败于此招,故而回忆过百遍后,思索出破解之法。后来我找你打架,你也用这招虚晃过一剑,这让我对这‘疾风追影’,有了更深层的了解。我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对于此招,我指不定比你理解得更透彻。”
他挥剑在虚空中比划,步伐飘逸,走出一个复杂的踏位,“小伙儿你注意看,我改了这处细节,那家伙根本没发现。只要你在对战中使出疾风追影,他必定会这样格挡,然后,这样闪避。届时,你的剑便可刺穿他的右胸!哼!想算计我,我就让他死于算计之下!”
听到此处,郭旭扬大声说道:“周老前辈,晚辈知那人是谁了。正是万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