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伊榕在左上客位坐下,慢慢悠悠地品了品泡制好的清茶。穆剑宗不开口,她便也不说话。
两人僵持了一盏茶的时间,穆剑宗低哑的声音终于响起,“想不到唐王府的国定钦使,竟然是一介女流之辈。”
黄伊榕放下茶杯,浅浅一笑,“是男是女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皇登基之时,只向天下之人昭告过两件事情:第一,我大唐立国之事第二,手持国定钦使金令之人,所到之处,如皇亲临。”她顿了顿,复道:“也就是说我说的每一句话,即是代表我大唐皇帝,如此的份量,面见你穆庄主,算是给足你面子了吧?”她说话间,摸出腰带里的金令,按在了桌面上。
的确,几乎所有的番王诸侯及武林帮派,那时候都收到了“唐王府”处散播出的这则讯息,而且,他们也都听说了国定钦使金令的模样,乃是正面刻着“一支长戈和一轴书卷图案”的纯金打造的腰牌。大家都很清楚:没有人胆敢仿制这块金牌,因为那意味着和整个“唐王府”为敌。
“如此说来,眼前这年轻女子,当真是唐王李渊最亲信之人。”穆剑宗盯着黄伊榕的金牌心道:“当初在全清道观,我曾和她打过照面,却万料不到,她竟是这等身份背景。那日我见她与郭旭扬那小子走得极近,难道说龙瀛剑真的已经在他们唐王府的掌握之中?!”
穆剑宗心中惊诧着实不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缓缓说道:“黄姑娘的身份,老夫自然是信得过的。但不知你所为何来?”
“穆庄主何必明知故问?”黄伊榕晃了晃杯中的茶水,“我给你的信,你肯定是一字不漏的看完了的。”
“唐王府真的拿到了龙瀛剑?我不相信!”穆剑宗的语调有些急促。
“我几时告诉过你,我们有龙瀛了?”黄伊榕笑出声来。她放下茶杯,起身负手踱着步子,“我信中说的是:日后我大唐获得龙瀛宝剑之后,剑中的秘密自然归我们所有,然而那天下神兵,却可以双手奉送给贵庄。贵派的宗旨是为剑而生、为剑而亡这全天下人都知道。以神剑相赠,足可见我大唐的诚意吧?”
穆剑宗暗咬牙关,沉吟不语。
黄伊榕来山庄之前,便已盘算好穆剑宗的心思,此时却故意挑眉说道:“怎么了穆庄主?你怎么不说话呀?连龙瀛剑都不想要了?想不到你和夏明王窦建德的关系居然这么好,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她看穆剑宗仍是死死地盯着自己,既不对答,亦无动作,她知道对方想通过观察自己,来读取信息,便又“故作思考”地摇头晃脑道:“你们到底是关系好得不得了呢?还是说你也想要剑里的秘密呢?”
穆剑宗仍不答话,但眉毛却微微地抖动了一下。
“穆庄主,那龙瀛的秘密,咱们就真不能给你了!”黄伊榕柳眉微蹙,摇了摇头。她的话说得自然而轻松,仿佛过不了多久,“唐王府”便可取得“龙瀛剑”又像是对于不能与他们御剑山庄“共享秘密”,而感到万分地遗憾。
“然我们大唐不论是兵力、财力还是物力,均强夏明王府许多,且占据了隋朝皇城长安城这一军政要邑。我们”
“先是四处散布谣言,后又大张旗鼓地来到我御剑山庄。如此地大费周章,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穆剑宗似乎已没有耐性再听黄伊榕继续说下去,他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语。
“令尊的随笔泣血葬剑。”黄伊榕回答得简单而直接。
黄姑娘直接点名要泣血葬剑,穆庄主会不会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