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朱色官服的传旨官员听完后淡淡的回了一句,几句话就决定了他人的生死,眼中的淡漠看不出一点对同僚的怜悯。
在他的心中,这姓聂的就是这天下最痴愚的蠢人。放着秦相这个同年不去巴结讨好,一味得和相爷对着干。也不想想相爷在官家心中是什么地位,又岂是他可以撼动分毫的。
至于什么为国为民,就是天大的笑话。聪明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大炎已经长久不了啦。现在不为自己多谋些利益,将来等这国亡了,谁还记得你为这国和天下的蚁民做过些什么?
蛮大人就是秦相的靠山,连官家都惧之如虎,真要为了朝廷好,想要过几年安生日子,就得把这些跳得欢的都一扫而空才行。
这不,看情形官家和秦相已经打算处理领头的那个所谓天鹏降世的朱天鹏了。天神降世,拯救苍生,在民间好大的名头!现在还要打到北地蛮人处,救回被俘的旧帝。
你等将现在的官家置于何地?
这朱色官袍的传旨官员心中发狠,脸上也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青华府北城县县衙中,聂县令回了后衙,告知了老母亲和妻女,收拾好全部身家。最后一辆破旧的马车就将所有家当都收拢在了一起,没有太多的金银,只得区区数十两散碎银子。没有仆人,除了几十本书籍以外,也不存在什么古玩字画这些文人官员中常见的雅物。
第二日,聂县令早早的
就起来,将身上官服官帽都整齐放回,重新穿上以前的一身略显陈旧的文士衫。与来接任的官员做好交接,赶着马车就向城外而去。
往日里县衙中热情以对的下属书吏和捕快,今日神色间都显得很不自然。没有一人主动搭话,也没人出来相送,反而像避瘟神一般,纷纷躲开,人情冷漠可见一斑!
好在快要出城的时候,一些底层百姓自发的来到附近,为卸任的他送上一些瓜果清酒,或一些百姓家中平常物。
自他被贬来此处为县令,百姓的日子比以往总算有了些起色,至少不像以前的官刮地三尺都不罢休。虽不敢说什么青天,百姓总能活得下去,而不是活活饿死。
百姓心中自有对比,各家各户都自发的前来相送。今日聂县令离去,这新来的县令听说是朝廷那卖国的秦相府中出来的。逼走了聂县令,只怕也不是什么好物。
聂县令出得城来,在城门口回身向满城百姓一拜,眼中已经是满含热泪。今日一去,当是后会无期。在百姓声声呼喊中,赶着马车渐渐远去,直到跪地哭泣回拜的百姓再也看不见人影。
痴愚聪慧,人性黑白,世道人心,朝阳如血!
如同聂县令在心中所问,百姓心中也同样在想。
这大炎天下还有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