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苑内。
沈忆舒坐在窗边,借着屋外明亮的雪光,一针一线缝着护膝,上等的兔毛柔软而顺滑,稍稍驱散了她掌心的寒意。
窗外有寒风吹进来,她低咳了两声,原先苍白的脸上,染上些许酡红。
一旁的贴身丫鬟绿柳颇为心疼,劝着:
“姑娘,别做了,大夫人昨日让你在雪地里站了两个时辰的规矩,本就染了风寒,身子还虚着,何必要做这等劳心费神的东西?再说了,姑娘即便是做了,她也不会领情。”
沈忆舒下针的手顿了顿,无奈道:
“可是不做,她又要将一顶对婆母不孝的帽子扣到我头上,声称要到处宣扬我如何忤逆没有教养,我父母兄长皆亡,总不能让他们死了,还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吧?”
绿柳听了很不服气:
“早知顾家是这般德行,当初姑娘就不该嫁过来。”
“天底下的事,哪有早知呢?”沈忆舒垂着眼眸,眼底宛如一潭死水,劝道,“好了,别为我抱不平了,去添几块炭。”
绿柳正要去,便听见砰地一声,院子门被人猛地推开,红玉从外面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红玉向来沉稳持重,少见她如此失态,沈忆舒有些惊讶,便抬头问她:
“发生什么事了?”
“姑娘……”红玉红着眼眶,哽咽着,“姑爷他……回来了。”
嘶——
沈忆舒手中的针不小心刺中了手指,殷红的鲜血滴在洁白的兔毛上,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