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做错了事情,还祈求他的宽恕,让他格外开恩,怎么可能呢?
他的心中,早就对张九龄等人不满了。
现在也是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
中书侍郎严挺之被贬为了洺州刺史。
张九龄和裴耀卿的相位直接被罢免了,裴耀卿降为了尚书左丞相,张九龄降为了尚书右丞相,都是荣誉虚职,他们的手中,再无掌控朝堂中枢的大权。
王元琰被流放岭南。
崔氏迫于压力,悬梁自尽。
谁也没有想到,一件小小的贪腐案,演变到后来,竟然震惊了朝野,并且撼动了劳苦功高的两位宰相的大位。
李林甫也没有想到,事态会恶化到这种程度,直到事后,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想起当初李琩言辞凿凿的判断,如今全部都一一应验了。
这让他极其的震惊。
他不可能去猜,寿王能通鬼神,能够未卜先知,只是想当然的想到了,肯定是武氏余党的残存势力,还在发挥着作用,并且帮助着寿王兴风作浪。
而他,只是一个马前卒。
…………
寿王府。
三清院。
李琩躺在软榻上,李腾空依偎在怀中。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李琩轻声吟诵,这是张九龄脍炙人口的诗。
李腾空心有余悸的感慨,“没想到这个崔氏,一个嫁了两次的一介女流,竟然在其中,发挥了不可取代的作用,直接拉着严挺之下水,并且让张九龄和裴耀卿失去了相位。”
“这只是导火索,让他们失去相位的直接原因,那是因为他们,老是犯颜直谏,这让父皇心中不满,如今他们有了污点,父皇借机发挥,也就一次性收拾了他们。”
李琩有着自己的判断。
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就是提前让这件大案爆发了,如历史上所发生的一样,没有多大的改变。
李腾空眨了眨眼睛,“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吗?”
“有,当然有了!”
李琩抱了抱李腾空,笑道:“父皇年纪大了,如那些英明的皇帝一样,把天下治理的很好之后,到了晚年,就该醉生梦死了。”
“懈怠之心一起,那就是穷奢极欲的享乐,任何人也拉不住,也许张九龄这样的臣子,已经猜到了,所以不惜触犯龙颜,也要把严挺之这样的后起之秀留在朝堂上,可惜的是,却起了反作用。”
“十八郎,你这个幕后的棋手,怎么什么都清楚?”
李腾空惊讶道:“我也猜不到,你是怎么洞悉了这一切的?”
“别好奇了,我就是知道。”
李琩笑道:“张九龄六十多了,裴耀卿年近六十,他们活不了多长的时间了,即便是倚老卖老,也没能阻止父皇的堕落,这样的老臣,就该颐养天年,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十八郎,越是跟你接触,我能越发的感觉到你的神秘。”
李腾空十分的困惑,“十八郎明明是个少年郎,可跟七老八十的经年大吏一样,竟然能够看破很多很多的事情。”
“五娘,你这是在拍马屁吗?”
李琩拍了拍李腾空的丰臀。
李腾空白了一眼,“你才拍马屁呢!”
李琩揶揄道:“没错,刚刚拍了。”
“哼,我嘴笨,就知道欺负我。”
李腾空剜了一眼,然后趴在了李琩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