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那弟子疼痛难忍,在甲板上不住地翻滚哀嚎。
此一幕惨烈情景吓得那些尼德兰修行者无不瞠目结舌,呆立原地。
转眼之间,一名肌肉贲张的火绳枪修士企图凭借蛮力与身边的刀客纠缠,却刚刚转身就被一根长矛透胸而过,当场瘫软倒地不起……
“吾乃仁慈之爵,今日暂且不与尔等计较,若能弃械投降,可保尔等无恙……那位道友,速将此话传达给这些外域修士!”
目睹局面已被掌控,徐文爵向前一步,对众多尼德兰修行者开口言道。
随着一声金属落地的声响,“当啷”作响,不知是哪位首开其端,一柄重剑铿锵掷于甲板之上。
一石激起千层浪,紧接着,弯刀、重剑、战斧、火绳枪……各式兵刃纷至沓来,一一弃置甲板之上,不多时便堆积如山。
不久之后,“鹿特丹”号上的尼德兰修行者便悉数被解除武装。
远处的“珍珠”号上已燃起熊熊大火和浓浓黑烟,喊杀声连绵不断,显然战斗即将收尾……
“将船上所有人拘禁带走,留下我方弟子……”
陈铭朝金如铁、何如海下令道。
“哈哈,这拖延战术果真奏效,妙哉妙哉!还未等咱们动手,这群红夷已然成了瓮中之鳖!”
徐文爵满意的点了点头,向四周弟子夸赞道。
“看来我等兄弟所策划之举确实高明,也是公子你人缘极佳,换做旁人,我们未必肯这般相助呢!”
汤国礼满脸得意之色,调侃般对陈铭笑道。
“三位爵爷费心了,请先入舱查验一番,看看有何宝物,在下在此处理后续事宜便可。”
陈铭面露苦笑,回应三位怪诞的爵爷。
闻听此言,三人应声赞同,旋即一同涌入船舱之内。
“唉,这三位的脸皮厚度怕是要比金陵城墙还要坚厚些,终究还是傻人有傻福呐!”
赵德柱瞧着三人离去的身影,低声对陈铭耳语道。
陈铭淡然一笑:“那乃是金师兄、何师兄术法精湛,六师兄驾驭水域之道犹如神助,固然他们颇具福缘,却又带着几分愚勇之气,若非心志坚定者,恐怕难以至此……”
“公子您高瞻远瞩,洞察秋毫啊!”
赵德柱立刻恭维道,话语中溢出对陈铭智谋的钦佩。
……
是夜,在“破浪真灵”号的舵楼船舱内。
“讲清楚,尔等此行所为何事?观尔等航线,似乎意在前往舟山之地,否则也不会与此处相遇。”
陈铭端坐椅中,目光锐利地质问跪在面前的范·德容。
林柏成默然立在一旁,神情肃穆,何如海则保持着一贯的平静淡漠。
范·德容面色黯淡,无奈地道出实情:“我们接到金陵某位权贵的密函,要求协助铲除舟山海域的贼匪势力,事后岛上所有的财宝都将归属我们所有……他们仅需舟山之地的控制权……”
陈铭闻之脸色微变,追问:“何许贵人?出自何门何户?”
“据说其姓‘严’,与我等多有生意往来,乃是一位高官之子,听闻身份不低于一城之主……”
范·德容已被锦衣卫之威摄住,此刻已顾不得身为骑士的尊严和船长的身份,有问必答。
“明白了……金师兄,带他下去,严密监视!”
陈铭神色凝重地命令金如铁。
金如铁领命,迅速带走范·德容。
船舱内仅剩何如海、林柏成以及陈铭三人。
陈铭望向林柏成,开口询问:“你可有何要说?”
林柏成面如古井无波,从容回答:“胜者为王败者寇,大海之法则便是如此,我并无多言之意……”
“倒是有几分胆识,比起那位红发外夷要强得多。你一身本领却为何屈居外夷麾下?”
陈铭皱眉反问。
“不过是为了糊口,求得一碗饭吃罢了……我们在内陆难寻生计,唯有投奔海洋,在那里要想生存就必须依附强大的势力……”
林柏成面无表情,冷冷回应。
“你所说的这些道理,我无法否认,但我想要告诉你的是,依附外夷无异于与虎谋皮,实属大错特错……此事你还需深思熟虑一番,下去吧。”
陈铭见与林柏成言语不合,不愿再与其过多纠缠,遂示意何如海将其带走。
林柏成离去后,船舱之上仍能听到汤国礼在顶层舱室内的喧闹声,赵德柱正陪着几位洋人贵族疯狂热衷于中华麻将的博弈之中。
一日海上激战,舰队凯旋归来,顺利抵达嵊泗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