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法相与尸山拳头相撞后滋滋作响如下油锅!四苦面容痛苦后退一步,脸色灰败!
中年儒士倒翻书页,先前那道被合拢在书页中的巨大弧月剑气再涨一倍从书页中激射而出直指尸山泛黄混浊的眼珠。
少年模样的紫袍大天师拔出身后的桃木剑,剑尖雷光攒簇,直冲尸山面门!
黄袍大天师点头认可:“比起我武当山雷火炼殿,龙虎山雷局有过之无不及。”
环胸武夫一跃而起周身气焰冲天一拳直击其下盘。
蛮族大汉周身图腾亮起气势暴涨合身一脚踢向其腹部。
姬姓剑仙背上长剑铮鸣出鞘,丈余剑罡吞吐不定如虹贯日直刺尸山胸口!
西域一位菩萨捻出一柄金刚剑,放金色光,随后现出一尊比不动明王还要大一倍的法相,法相金足落地碾死无数恶鬼,随后持剑拦腰斩向尸山腰间!
圣人大能身后,那些战力略逊一筹的则迎向井喷的恶鬼冤魂。
于此中土神州,落霜州,星棋州,雷泽州,万蕊州,无数山府仙门接到同门同宗或友人传信的高人大能各显神通陆续赶往绝境战场,有人抵达后居高临下看了一眼,喃喃自语:“地狱空荡荡?”
双乳峰谷道中。
手刃黑衣头领的沈家青衣武夫供奉挽了一个刀花后将直刀抛起,落下时配合自己的脚步直刀稳稳落入刀鞘中。
苏玉琅本想破釜沉舟,可一道雄浑气势着重落在自己身上时,能一拳打穿盔甲的武夫顿时浑身僵硬无力。
底下的黑衣人喽啰四散而逃,逃不掉的都是被沈家供奉气机锁定的关键人物,明知必死,却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张闯转过头解释道:“来接我们的,顺带考验那长腿女子的局,从此这女子镖师怕是要飞黄腾达了。”
裴宁反问,那些镖师都白死了?
一道粗豪的声音在裴宁张闯耳边响起,正是那离二人百余步远的沈家供奉:“让二位见笑了,沈家财富涉及太多,选人必须慎之又慎,那些惨死的镖师中有内应,有贪赃枉法的,有心术不正作恶多端隐瞒极好的,今日谷道所死之人若是报官审案,最轻者也当判斩首示众,个个死得其所。”
“当真?”裴宁好奇询问道
沈家供奉又问张闯:“敢问张金刚,这位小兄弟是否龙武元年后踏入修行之路的。”
张闯面无表情点点头。
难怪如此在意寻常人的死活,龙武帝荡平紫云宗之前,这个世道什么最不值钱?
人命。
沈家供奉挥挥手,示意跪地拜谢的存活镖师收拢财物率先结队回营,沈画眉劫后余生,被青衣供奉带在身边:“小兄弟,我沈家虽是盐商,但历代家主恪守祖训,每年都会拿出两成利润扶危济困,授人以渔,否则裴相会在朝堂之上公然举荐盐商入朝为官?沈老善人的名号不是白叫的,正三品工部右侍郎当的起问心无愧四字。”
裴宁连忙点头,再反驳就是不给面子了,然后裴宁便眯起眼睛,一道道若隐若现的刺眼金光便从那位逐渐靠近二人的沈家武夫散发而出。
张闯单独与裴宁传音问道:“你看到那四散的金光了?”
裴宁无奈道:“我又不是瞎子。”
“底子差的武夫可看不到这金光,那这金光是好是坏?”
一看裴宁张嘴便要说好,张闯无奈指点道:“此时并非临战对阵,此人举手投足间金光不受控制散发开来,且光芒散乱,说明金身有裂,换句话说就是武道三境底子打的一般,加上沙场厮杀,那些暗伤未愈便急于求成破境,后患无穷。”
裴宁接着猜道:“所以金身之后便是走了条断头路?”
张闯难得见这憨憨灵光一次:“确实,不过军伍之人职责所在,就像那三十年前大唐第一锋将的麾下校尉一样,天资超群,战力卓绝,却被无数场死战苦战磨断了武道,终生无望突破金身境。”
带着沈画眉走到身不由己的苏玉琅面前,沈供奉捡起地上一柄朴刀,调转刀柄递给沈画眉:“杀了他,我收你为徒,从今往后你和你父亲便可以脱离贱籍,你就是沈家总镖头。”
还想言语求那一线生机的苏玉琅心中窃喜,这个心软善良的小姑娘多半会放了自己。
沈画眉脱下身上遮掩碎裂衣衫的白袍丢向苏玉琅,在白袍覆盖住苏玉琅面门的瞬间,朴刀挥出,给了自己曾经爱慕的男子一个痛快!
一柄匕首藏在手中,朴刀砍中苏玉琅脖颈的同时,沈画眉眼眸中满是决绝,直刺自己胸口!
只是匕首刀锋被沈家供奉牢牢抓住寸进不得:“觉得感情用事押镖出了纰漏就要自裁谢罪?还是对苏玉琅有真情在?”
沈画眉无力反驳:“都有。”
“那你是要拜我为师,晋升总镖头,从此摆脱家生子的贱籍,还是舍弃你父亲养育之恩,或是辜负沈家主的悉心栽培?执意要与那苏玉琅远走高飞?”
面临抉择左右为难的沈画眉泪流满面,却死死咬住牙槽不发出声音。
“妇人之仁!明知道苏玉琅对你利用大过真情,竟还如此执迷不悟!”
原本被气势裹挟动弹不得的苏玉琅硬生生向前一步!自己撞死在那柄割破皮肤后停在动脉前一寸的朴刀刀锋上!
白狐裘鲜血淋漓,尸体颓然倒下。
高挑女子瞪大眼眶,嘴角向下,却死死攥住手中的朴刀,他知道苏玉琅对自己是有真感情的,也许接近自己确实有利用之心,可人之将死也要为自己谋一份天大前程,作不得假。
沈家供奉再次与二人言语:“让二位见笑了,收徒实乃天大之事,由不得我不近人情,我的关门弟子,断不能被男女情爱所困顿。”
裴宁照搬看书所得道:“大道得从心死后。”
沈家供奉正色抱拳:“这位小兄弟难不成是读书人?如若是赠与我徒弟吉言,沈泉他日必定百倍偿还!”
张闯神色木讷:“他叫宁裴,一介武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