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穴曲曲折折,不辨方向,前方更有岔路无数,若非蓝星影指引,必然迷路。通道宽窄不一,高低各异,旷阔处可容数人并走,逼仄处仅得匍匐而行,只行不片刻,便觉胸闷气喘。好在内中尚有空气流通,不至窒息。地势一路朝下,越走越低,平陡错落,却不知通往何处。凌钦霜几次相询,始终不闻回应。再走一会儿,深穴渐渐炎热起来,道路愈发险陡,几乎垂直向下,若非二人武功不俗,恐怕早已失足摔落。凌钦霜默默计算,兜兜转转,已在地下行了五六十里,不由暗暗吃惊:“古城本在山腹之间,并没有多高,这般走法,早在群山之底了。”
也不知这般走了多久,道路渐平,湿气渐重,岩壁滴水不绝如缕,聚成片片水洼。自足而膝,渐趋渐深。过不多时,终于踏上了实地,但觉呼吸一畅,已然行出了深穴。蓝星影取出火刀火石,点起了火,眼前却是一个数丈方圆的大洞窟。窟中四壁嶙峋,奇寒彻骨,中有一眼水潭,火光照去,潭水微澜,寒气氤氲。
凌钦霜眼见除了来时的深穴洞口,更无出路,不禁向蓝星影望去。却见蓝星影面色惨白,颤声道:“我爹分明在此给婉儿疗伤,怎么却不见人?”说着不住敲打四周山壁,寻觅出路。
凌钦霜如遭雷击,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一把扣住蓝星影手腕,怒说:“你又在骗我?”
蓝星影急道:“我以神的名义起誓,断无相欺!”
见她神情不似作伪,凌钦霜不自禁放脱了她手腕,退后两步,颓然靠壁而坐。蓝星影走向深处,不断叫道:“爹,婉儿,你们在哪儿?”叫声已带哭音,阵阵传回,久久不绝。
凌钦霜恍惚一阵,心神稍定,凝神察看,发现窟中确有人物痕迹,霎时之间,忽喜忽忧,一颗心怦怦的跳个不住,这时虽已料定婉晴定然来过此处,却为何不见踪影?他纵然不信上帝安拉,但情急之下,还是跪了下来,喃喃祝祷。祷祝一会,按捺心情,四下寻觅,终是不见端倪。
他绕潭察看片时,心道:“莫非出路竟在潭中?是了,若说只为僻静便带婉儿来此,忒也说不过去,料来这潭水必有疗伤之效。”心念未绝,忽听蓝星影叫道:“你来看。”便见她手捧几只瓦罐,快步而来。
瓦罐虽旧,密封却是甚好,罐内似装了些物事。蓝星影小心开封,取出物事。凌钦霜定睛一看,却是一张羊皮,不由问道:“在哪里找到的?”
蓝星影指了指暗处一块大岩石,道:“在那后面。”
凌钦霜看过藏罐之地,心道:“这羊皮收藏如此隐秘,必有特别之处。莫不是婉儿所留?”想到这里,精神一振,忙将羊皮展开,却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待要细读,却是一字不识,也不知是哪国文字。
蓝星影望着那羊皮,若有所思,半晌沉吟道:“这是希伯来文,我只略通一二。”打开其他罐子,里面亦是些羊皮长卷,抑或纸草残片,许是年代久远,多有破损,有些文字更已模糊不清。
凌钦霜道:“上面写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