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钦霜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由心惊,说道:“蔡京结盟不成,必然不会甘休。大理诸君自然也不会善罢,可他们在大宋境内横行无忌,未免太过有恃无恐。”
婉晴笑道:“比起蔡京父子明目张胆地割疆裂土,这又算得什么?”
凌钦霜倒吸了口冷气,道:“天宗的野心,蔡京父子该当知晓。莫非他父子竟有叛逆之心?”
婉晴道:“他们要反,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我看最多不过是相互牵制罢了。而若是依仇老贼之说,川蜀之地归与吐蕃,对蜀民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呢。”
凌钦霜哼了一声:“勾结外夷,蚕我国土,简直无耻!”
婉晴撇了撇嘴,笑叹道:“又来了。”
凌钦霜问:“什么?”
婉晴只是笑笑不语,举目看向前方。
却见李将军身后的左擎旗使纵马向前,扬鞭向许义喝道:“我家将军自与吐蕃国师叙礼,有你插嘴的份么?”
许义大怒,立时便要抢出,突然间人影一幌,早有一人飞掠而出,半空中扬手一鞭,直卷那擎旗使手臂。
一众西夏护卫万料不到对方说来便来,事先全无半点征兆,待要挺矛拦阻时,那人早已掠至近前。那擎旗使眼见来者不善,手方抬至半途,便即吃痛,再也擎不住“大夏”的大旗。
来者马鞭再挥,“啪”的一声,旗杆登时断为两截。那人反手抄了旗子,一言不发,掠回段公子身边,原来却是那独眼护卫。此人姓云名开,鞭法极高,于一招之内夺了西夏王旗,可以说大折对方锐气。但此举显然是对西夏极大的侮辱,一场争端已在所难免。
李将军却不动声色,说道:“你若是喜欢我大夏的王旗,开口来求便是,又何必动手抢夺?”
云开冷冷地道:“好稀罕么?”马鞭一扬,那旗子便如雪花般片片四碎。
西夏众兵见状大怒,纷纷喝骂起来。李将军也不由得变了脸色。
段公子对云开此举也颇为不满。云开既有破围的本事,自该擒贼擒王,如此夺毁王旗,除了火上浇油,让局势升级,更无半点益处。但这云开乃是万总管派来护送的天宗高手,自己一时也不好多说什么。见李将军便要发作,心念一转,说道:“将军此来,可也是为了那批银粮吗?”
李将军气急败坏,闻得此言,皱眉道:“段和平,你说‘也是为那批银粮。’这个‘也’字,却是何意?”
段和平淡淡道:“你我心照不宣。”忽地一扬手,大理四卫同时向盘涅抢去。
盘涅此时掌中剧毒,虽然已经封了要穴,但那剧毒毒性甚烈,随血而转,片刻之间便让他半身酸麻,唯有盘膝于地,运功逼毒。他对周遭变故虽然明了,奈何动弹不得,瞬间便被大理四卫拿住。
段和平见势扭转,悠然说道:“李将军。”
李将军冷冷道:“你待如何?”
段和平道:“你若想要那批银粮,便即刻下令撤军。”
李将军笑道:“我李征南堂堂大夏将军,若受小邦相胁,岂不令天下耻笑?”
段和平冷笑道:“你虽然人多势众,在我眼里,也不过是群乌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