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看得到,所以我不Ai说话。
爷爷过世时,我还不知道Si亡是什麽。在灵堂上,我看到他走来走去,影像与一般人无异,我不疑有他的去找他撒娇说话,他也如往常一般跟我聊天。一直到他出殡。
我妈越看我的行为越奇怪,丧事完对我爸提了:「品叡常常对着空气说笑,爸出殡时,他每天跟我说他跟爷爷说了什麽,他是不是看得另一个世界的人?」
我爸是个不信鬼神的人,对我妈的说法嗤之以鼻:「小孩子在玩你也能往那方面想,该看医生的是你吧?」
然後他们两个又“斗嘴”吵架了,这件事就这麽过去了。我b较不懂的是,他们俩怎麽这麽容易挑起对方的怒火,就没有一方能少说一句吗?
不是每个游荡的灵魂,都像电视演的是半透明或是样貌惊人,很多时候与我们一般人无异,小时候我分辨不出来,给自己惹了不少麻烦。
懂的事情越来越多,我慢慢的,见到陌生人第一件事就是看地上,鬼没有影子。不认识的人我不主动开口,眼睛尽量不乱转,所以,冷漠是我的本X。
我第一次看到许叔的魂,是在一个放假的夜晚。我爸坐在客厅,让电视放着新闻,而他在资料上涂改内容,已经将近11点还不休息。
我走到客厅,看到许叔坐在他身边,可是桌上却只有一杯酒。我问爸:「怎麽只倒自己喝的?」
爸抬头看我:「你想喝,过两年再跟你喝,现在喝还有点早。」
我往许叔看一眼,我才想起之前听爸说过,他走了。
许叔知道我看得到他,对我调皮的眨了眨眼,伸手往爸肩头一挥,爸打了个冷颤:「暖气坏了吗?怎麽这麽冷…算了,明天再看好了。」
爸把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资料收一收,要我也早点睡,他就上楼休息了。
那天开始,我知道许叔没有恶意。
任何一条灵魂留在人间,都有他的执着。我曾问许叔,为何还不去他该去的地方?他说,他这辈子与阿姨过的太短,他要等她,再一起去该去的地方。
他也很辛苦,眼睁睁看着自己的nV人,一步步的走出失去他的伤痛,然後变成别人的。他处之泰然,他说如果没有爸,阿姨已经Si了,那他与阿姨的归处就会不同,所以他只能让他们把事情一件件发生。
那晚我从房间开个小缝偷看爸与阿姨在客厅吵架。
我爸不缺nV人,要年轻漂亮的,随手一抓都有。但那些nV人,在他心里都不如阿姨。阿姨能轻易的,让我爸把藏在心底的事说出口,而她也能充分理解与表达同理,爸强人外表下,隐藏的心灵软弱处非常依赖阿姨。所以当他说出口要与阿姨分开,我开始担心,因为我不想再看到灯光下,他孤独看文件的身影。
而心神耗弱的阿姨,些许她是Ai我爸的,她示软了,她承认她生病了。
只要阿姨撒娇,就算爸气到中风也会原谅她。
我爸高傲又JiNg明,但Ai到卡惨Si,这句话在我爸身上表露无遗。
我妈当初怎麽不这样呢?没办法,个X不同。
虽然对阿姨很残忍,我知道她没病,但我也不能多说什麽,我必须站在我爸那边。但我有小小的提示他。
当晚,爸拿了一罐路易十三到我房间,放在我的书桌上问我:「家里没有放这支酒,你怎麽知道这支酒?你同学让你喝过?」
「许叔Ai喝这个。」
「你怎麽知道?阿姨跟你说的?」
「阿姨不会跟我说这个,」我站起身走到房门口往客厅望:「阿姨正在逗晨曦,等下你注意看,晨曦的眼光不是在阿姨身上。你可以倒两杯酒放在客厅茶几上,一杯给自己,晚一点再喝另一杯,味道一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