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懂事以来,我父母就争执不断,一开始我爸会退让,但我妈并不会因为我爸的退让而软化。他们什麽都能吵,晚上要赴宴,我妈愿意去也吵,不愿意去也吵。我妈述说的各种不开心、不适应,在我爸听起来是无病SHeNY1N。
「我们结婚,这些你不是应该要慢慢去适应,怎麽会现在还拿出来跟我吵?」
我爸很忙,没时间去T会我妈的痛苦。爷爷走的很突然,原本我爷爷负责的建设公司业务,落到我爸身上。也许是真的忙,也许是逃避争吵,爸越来越晚回家。他也不b我妈配合他的公司公关活动,但是,我妈还是不开心。小绢阿姨偶尔会来找妈聊天,但生了育帆就来的少,我妈更落寞了。
有一天,爸妈在客厅不知吵什麽,我听到我爸说:「我说什麽都不对,以後我都不说了,随你怎麽想。」
我妈再说什麽,我爸都不吭声,我妈一气之下把桌上的杯盘全扫落地。我爸冷眼看着碎了一地的杯盘,依旧没有说话。
那天之後,我妈就来我们兄弟房间睡了。爸在每个半夜回来的夜里,会开房门看我们的睡颜,偶尔会在我跟弟弟枕边,放台TOMICA小汽车。
爸爸,是一直存在,却与我不亲近的名词。
有一天,我妈坐在客厅等我爸回来,我爸进家门,直接在我妈面前坐下,彷佛知道我妈要说什麽。
我妈说「离婚吧,我无法这样过下去。」
我爸这次毫不犹豫的说:「好。」
他们再没有任何言语拉扯。他们协议离婚时,我以为妈妈会带走我们兄弟,但爸说我是长子要留下。我心慌了,我一年跟我爸讲不到十句话,该怎麽相处?
他们离婚第二个月,爸把我送到寄宿国小。只有六日及寒暑假才回家。我曾经怨恨爸,如果要让我住校,那为何要以长子名义把我留下?不让我跟妈住就好?
之後爸身边的nV伴一直换,几个月就换一个。我从一开始紧张,自己可能将要有新妈妈,到後来见怪不怪。我爸对她们不是认真的,他连那些nV伴的名字都记不住,还常常叫错。
我放假回家,偌大的房子只有我跟爸、帮佣三人。我爸常看资料看到很晚,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更显他的孤单。就这样日复一日。
许叔偶尔会来找我爸聊天,不知为何,总是我爸先醉,许叔确认他睡了,就安静的离开。
有一天,许叔意外走了。爸更孤独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妈来学校找我,跟我说她即将在A市结婚。而我爸也有新伴侣,会搬进家里住,妈要我祝福她,也要我接受爸的新伴侣。
到了一起吃饭那天,我惊呆了。
爸的新伴侣,我本以为是之前那些花枝招展的nV伴之一!结果居然是,跟我妈感情很好的小绢阿姨,跟我爸感情很好许叔的遗孀,这是我无法理解的情况。
妈看出我的惊愕,在桌子下打一串手机简讯给我:【你爸活的很孤独,这辈子他没为自己活过,你爷N不在了,他才能为自己的感情做选择,你是他儿子,你要支持他。】
所以当他们问我意思时,我明白父母已经不可能复合,我说出我的希望:我也可以不用住校吗?
小绢阿姨答应的速度,b我爸还要快。
我仔细观察阿姨与爸的互动,为什麽爸可以跟阿姨好好相处,跟我妈却不行?
阿姨会耐心等候爸每一个夜归的夜晚,不臭脸,不叨念,很细心的照顾酒醉或疲累的爸,我觉得,她对我爸很宠很温柔,当然,我爸也很宠她,他们各有互相依赖的地方。
当然阿姨也不是没脾气,当她嘟起嘴讲话不好听时,我爸会提醒她:「你可以好好说话吗?」阿姨会很快的改变讲话方式,他们会互退一步,所以他们几乎不吵架。
每当我坐校车回家,阿姨与育帆通常已经在家,就算阿姨不在,育帆几乎都在,阿姨会交代帮佣,先用点心给我们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