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冰冷，杀气腾腾，带着修为，具有很强的穿透力，不说人来人往的路人，就连整栋望仙楼里的人，都能清晰听见。
姜穆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第一时间就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竟不料对方如此暴躁，一点面子也不给。
大庭广众下骂自己老贼，如何能下得来台？
望仙楼外，所有人纷纷停下动作，看着半空中悬浮的那道白衣身影，惊疑不定。
这女子当真好大胆子，望仙楼前还敢如此嚣张，直呼姜穆道长老贼。
无数人本着看好戏，朝着这边蜂拥而来。
道院即将开启，城中更有不少散修，各地送来的仙苗，这些人无一例外，全被半空中秦霜气势、胆量所折。
也有不少人直接认出了秦霜身份，毕竟是在会武夺得第一之人，平时没少乐道。
不过，散修终究还是散修，无根浮萍，有人不由得担忧起来。
绝尘谷乃当世正派之首，数千年传承不败，底蕴何其深厚，众人大多也是奔着这名声才选择这一脉，三春会后虽大多回了山门，但也不乏修道大家。
这姜穆就是个不好惹的主，若非如此，也不可能成为一城执事供奉。
如此上门挑衅，只怕蜉蝣撼树，自讨苦吃。
“这大脾气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不能坐下来好声说话，可别毁了自己道途啊！”
人群中，有浓妆粉黛的女子不屑哼了一声，看着秦霜那雪白若吹弹可破的肌肤，再对比自己，顿时咬牙切齿，冷哼道：“我看她不过是侥幸在大会中得了第一，竟连自己是谁也忘了！”
“我可是听说，大会八强的月知音乃魔道中人，那方士衡与魔道勾结，现已落入这姜穆手中，这秦霜莫非也与她们有关？”
“不会吧，魔道妖人个个奸险狡诈，杀人如麻，那月知音怎会是魔道中人？”
围观的人越来越大，望仙楼内也有不少弟子走了出来，这情况，竟堪比三春盛会。
桃娘就站在人群之中，叹了口气，“说好的要分寸，怕是两边都下不来台，免不了一场恶战，但愿那老东西能退一步。”
秦霜白衣飘飘，长剑负后，又对着望仙楼的方向喊道：“胆小鼠辈，尔愿当缩头乌龟，不敢出来应战吗？！”
“放肆！”
就在众人也开始唏嘘之时，一声怒喝自望仙楼内传来，第九层外空间忽然被青光笼罩，缓缓现出了一道人影，同样是凌空虚度。
姜穆一袭灰衣道袍，背负长剑，脸色铁青。
秦霜冷冷一笑，再度掠起三丈，站在与姜穆同高的位置，“老东西，当初会武时我就看你不爽，要你下来打一场，你竟不敢当面应战，此番前来，料定你是个胆小鼠辈，谁知你又出来了，当真让人意外！”
“你……！”姜穆霎时被气歪鼻子，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老夫只是不想失了身份，对一个后辈出手，让人看了笑话，不曾想你竟如此不知礼数，挑衅上门，于此仙会重地大声喧骂，丝毫不把天下正道放在眼里，欺我门中无人吗？”
“天下正道，你以为自己是谁，能代表整个正道？”秦霜咬了咬牙，“当日天泽之时，尔那等卑劣、无耻下作行径，可当正道所为？真以为无人知晓？”
姜穆一怔，这秦霜果然知道了些什么，他目光扫过下方众人，果然看到了人群中那一袭红衣的桃娘，脸色更加难看，心里杀机弥漫。
“看我做什么？”桃娘皱眉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