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那年轻的迎宾道童走了过来,“这位姐姐,刚才那穿黑衣的哥哥是你的朋友吧?你可以和他们一桌。”
道童说的是方士衡,他那一桌位于东方青龙位,基本都是稀云城来的散修。
桃娘也顿时明白了过来,是汪莫离的仲叔,汪心诚的主意。
暗道一声谢谢,桃娘又感激地看了那道童一眼,正要答应下来,这时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
“不用了,就坐我们那一桌吧!”
桃娘转身看去,三十岁左右,一身白衣、面容清秀的林婧雪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林姐,你不怕传染吗?”
“我相信骆大夫的判断,所言是否对症你也清楚。刚才我只是顾及别人的感受,后来想想,身为病人的你才是最应该被照顾的。”林婧雪微微一笑,“等下就坐我旁边,别人怎么看你不用管,不要忘了,我们是一座城的人。”
桃娘眼眶有些湿润,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谢谢。”
“不用客气。”林婧雪一笑,“自上次你来过我家,我那弟弟可时常念叨着你呢!”
“林烨……”
“是啊,桃娘妹妹长这么好看,蒙着脸太可惜了。”林婧雪抬起手帮她把面巾取了下来,“桃花三月开四月落,花期虽短,可曾见有人厌恶么?”
“不曾!”桃娘一笑,像是忽然打开了一扇窗,感觉一阵轻松。
年轻道童看了看两人,忽然间像是悟到了什么,对着两人作了作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两人朝着席位走去,少了面巾,桃娘一路走去,顿时吸引了无数目光。
有人朗声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桃娘顿住脚步,转头看去,却见一手持折扇的白衣青年公子站了起来,对着自己作揖。
“这位姑娘,在下许文君,来自西奉城许家,不知姑娘芳名,怎么称呼?”
林婧雪掩嘴一笑,没有等桃娘,自己先回到了座位。
桃娘打量着面前这人,长得英俊,如此风流潇洒款款作揖,只怕寻常女子也招架不住。
“多谢这位公子赞誉。”桃娘顿了顿,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这是什么颜色的?”
“红色?”
“原来说的也不是我。”桃娘说着,走了过去。
许文君还待说什么,这时前面一桌又有人轻吟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明媚,耀我心房。”
这人一身青衣,也摇着折扇,比起那许文君更多几分儒雅,风度翩翩。
桃娘顿时一怔,对方竟是个熟人。
“我说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原来又是你,孟青衣,适才输了赌局,我还以为你躲着不好意思见人了!”
“桃姑娘说笑了,即兴对赌,消遣作乐而已,玉饰也归你了,青衣愿赌服输。”
“这位孟兄也是好雅兴!”刚才被抢了风头的许文君走了过来,“许某不才,倒也读过几年书,难得赴宴一次,不如借此机会你我切磋一二?”
这里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我听说过,西奉城许家乃书香世家,这个姓许的不好对付。”
“我们家青衣公子也不是吃素的,谁怕谁?”
“就和他对,谁怕谁是孬种!”
“青衣公子,我们看好你,把这个外地的拿下!”
众人兴致勃勃,吟诗作对他们不擅长,不过煽风点火、借机起哄却不在话下。
当然也有人注意到了桃娘,不过那些不好听的声音,此刻都被桃娘给忽略了。
这才是她先前说过,但一直未真正做到的。
孟青衣叹了口气,收起折扇,起身走出座位,作了作揖,“素闻西奉城许家世代书香,今得许兄不吝赐教,青衣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