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一边敲木鱼一边狂笑，脸上却一本正经：“要不，咱还是问问程导该咋整？”
原本打算先开着大车车过个瘾再来给基坑放线的傅宇容只觉得完美的计划全部都泡了汤，她沧桑地长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只能这样了。”
*
裴家庄园。
在不留情面地清理了犯事的人后，裴暨白没在办公室多逗留，直接回了裴家。
结果刚踏进大厅，他就被一阵……呃，有点猖狂的笑声？震在了原地。
他顺着声源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身着优雅的旗袍，一头长发盘得一丝不苟，嘴上还爱俏地涂了口红。
如果忽略对方豪迈的某优瘫坐姿的话，单看她的穿着打扮，这无疑是一位温婉文雅的豪门夫人。
他一言不发地走上前。
网瘾老人裴奶奶听到脚步声，才恋恋不舍地把眼睛从手机上挪开，视线上移，对上了身材高大到让人觉得要和他对视都颈椎痛的裴暨白。
“哟，乖孙孙今天这么早回来了呀？”她伸出白皙的手往身旁的沙发上拍了拍，示意对方坐下。
“奶奶。”裴暨白依言坐下。
“怎么了，有心事吗？”裴奶奶伸手握住自家孙子宽大的手掌，又轻轻地拍了拍。
裴暨白沉默了一瞬，才开口道：“您为什么要把白幼灵招进公司？”
他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看来，奶奶并不是这种糊涂的老人。
“白幼灵？白幼灵是谁……”眼睛又悄咪咪转回手机上的裴奶奶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白家小女儿。”
“哦……她啊，还个恩情罢了。”
说这句话时，老人家的脸上有精明的神色一闪而过。
五年前，裴家长子长媳在红绿灯路口遭遇惨烈的连环车祸，当时白家的儿媳正好在那附近，帮着报了警、叫了救护车，还一路忙前忙后将裴暨白的父母送到了医院。
尽管最后裴爸裴妈的命都没有保住，但裴奶奶一直感念着这份恩情。
这五年里，白家那边借着这恩情拐弯抹角地从裴家拿了无数的好处。
裴奶奶对他们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亲厚逐渐变淡。
知恩图报和挟恩图报是两码事儿。
再厚的恩也慢慢从这种算计中消磨光了。
直到这一次，白家儿媳再次上门，话里话外都是想撮合两个孩子的意思。
裴奶奶没接她的话头。
白家想攀裴家这门亲，是任谁来看都会说一句越级高攀的程度。
她没有那种非得要求门当户对的思想，但她看不上那个白家小女儿。
白家儿媳见她不搭话，便退而求其次希望她能安排白幼灵进裴氏实习。
在裴暨白掌权裴氏后，裴奶奶已经不再插手集团事务，她心下不悦，刚想拒绝，转念一想却应了下来。
以白家幼女那个处事风格，进了裴氏也待不久的。
有些东西，是该做个了断了。
听裴暨白跟她说了来龙去脉，裴奶奶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这也是她原先就预料到的结局。
同意白家儿媳这个要求，是她最后一次还那份恩。
白幼灵自己没抓住这个机会，还挟恩刁蛮行事，被裴暨白清算也怨不得谁。
“阿白，奶奶知道你心里有数，所以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用担心我这边，不过……”
裴奶奶话锋一转，狡黠地看向自己面冷心更冷的乖孙孙。
裴暨白侧眸看向她，直觉她要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他站起身就想回楼上，又被裴奶奶拉住了：“找媳妇儿一定得擦亮眼睛知道吗，比如这个就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