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不敢说,景阳周边有很多生产小家电的小工厂,但真正玩儿贴牌的都在东南工业园,那里面也不完全是假冒的,很多是授权贴牌的合法厂子,但也有浑水摸鱼的,他们生产的东西不在园区内贴牌,风险太大,而是拉到更远的周边,交给更小的作坊‘换衣服’。
“有专门制造全套包装和防伪标识的厂家,身份就更隐蔽了,我知道的有一个,叫浩天技术的,去年被警察给端了,就在三水,那一带应该还有很多。
“换好‘衣服’的货就是品牌正品了,通常会被经销商拉到普宁集散中心中转,他们有自己的配载车辆,普通货运司机是接不到这样的活儿的。
“这个链条上关键的两个点,一个是下游经销商,一个是生产全套‘衣服’的厂家,这两拨人都是要钱不要命的家伙,狠着呢。”
“卧槽,这水够深的。”
赵东阳感慨一句,心里却又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他自以为让陈老六搞的这些消息已经很有价值了,没想这行的链条会这么隐蔽、这么长,这才到哪儿跟哪儿呀?
“好了,不说了,这些都是我两三年前了解的,你可别想歪了,像你这样技术全面的年轻人很难得,要是肯熬个几年再创业,生意肯定飞起,前途无量。”
余老板站起身,拍了拍赵东阳的肩膀,回他的办公室睡觉去了。
说这番话,余老板也不完全是为了给赵东阳灌鸡汤,而是真的很赏识赵东阳的技术能力,警告他别走歪路。
李喜一瘸一拐的回到了猫儿巷的自家小院,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惊怒交加,一不留神还在巷口摔了一跤,只好被本家侄子扶着回了家。
没几分钟,堂弟李庆就赶了过来。
“哥,陈老六都说了,有好些照片都卖给了赵东阳,就是为了换点钱,那女的他说他不认识。”
“他马勒戈壁的,赵东阳,好好好。那女的又怎么说?”
“死硬的很,什么都不说,按您的吩咐,我们也没敢下死手打,您看看,这么关着是不是个事儿呀?”
一句话提醒了李喜,不由的背后直冒凉气,限制人生自由和绑架都是要蹲大牢的,陈老六还好说,骨头软,吓几下就不敢声张了。
但那个女的就很难搞了,什么都不说,放又放不得,一看就是个烈脾气,这下弄了个烫手的山芋在手上,麻烦了。
但李喜毕竟人老成精,仔细回忆了一下,整个过程他都没有露过面,那女的应该没见过他的脸,没见过面,就不能证明什么。
当务之急,是毁掉一切可以让自己倒霉的证据。
“先关一夜,陈老六也一样。你安排一下,连夜把货都拉走,包括那些包装、喷码设备等等统统都弄走,把我后院收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摆到大院仓库,总之要处理的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不要留下。
“还有,把那俩人的手机都给毁了,砸碎了扔炉子里烧,烧不干净,找地方埋了。”
“可是……”
“没有可是,赶紧去办。”
“我是说,要不要通知张家?”
李喜闻言,脑袋一紧,又是一个大难题。
不通知吧,张家出了问题,他大概率要跟着倒霉,通知吧,按照张家兄弟的脾气,弄不好就会搞出事情,都很麻烦。
思前想后,李喜把心一横,招手贴着李庆的耳朵秘密授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