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律师和赵东阳谈了很多,对案发的经过询问的非常仔细,整个过程,他都眉头紧锁。
“从案情经过看,聚众斗殴的罪名过于牵强,但那边的压力很大,两个轻伤,一个重伤,家属闹的厉害,所以,呵呵……”
朱律师不是太好措辞,但实际情况往往就是这样。
“我不服,凭什么?事情是明摆着,他们耍流氓先打人,难道我们不能自卫还手了?”
“你先别激动,我们辩护的首要目标就是争取拿掉聚众斗殴的罪名,但必须有足够的作证,比如,他们对你的同伴实施伤害的开始,你是否在场?再比如,这些地痞是寻衅滋事,还是恶意报复等等。
“如果有了这些证据,聚众斗殴显然是不成立的,检察院也不能以该罪名起诉,我们必须争取变更罪名,过失伤害和防卫过当都是一条路子。”
“我有点不明白。”赵东阳对法律的了解显然就是介于初中和高中生之间。
“说大白话吧,聚众斗殴造成严重后果的,算重罪,虽然双方都有过错,都可能获刑,但你更吃亏,起步刑期三年,重判可以到十年。
“但过失伤害就不同,实施伤害方不是蓄意的,量刑也轻,只有造成重伤了才会刑事立案,如果能够取得对方谅解,就算判实刑也在三年以下。
“而防卫过当,理论上是最轻的,如果证据充分,正义性充分,甚至可以不用判实刑。”
赵东阳点点头,大致明白了,无非是重和轻的问题,死活都要坐牢,他憋着一股气,非常不爽。
“那么,如果有证据证明他们是在恶意报复呢?”
“你说的恶意报复我明白,那个叫廖永强的小伙子把你们创业的经过跟我聊了聊,他严重怀疑同行做局报复,你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朱律师在来之前显然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
“没错,而且我更怀疑有一个通缉犯参与了对我们的报复。”
赵东阳没想到永强虽然平常闷声不响,但心里清楚的很,于是他把与李喜、张旺来兄弟等人的矛盾全部跟朱律师说了一遍,就连花钱收买陈老六的照片的事儿也没隐瞒。
“不要把简单的事情弄复杂。”朱律师摇摇头,“刑案诉讼就是要直截了当,就案情论案情,越简单越好,
“你不是说要占据主动么?”赵东阳奇怪。
“呵呵,具体情况具体对待,事实上你并没有掌握主动,如果你获得了通缉犯张旺杰出现的线索,应该在第一时间报警,而不是犹豫,或者想什么糊涂心思,现在造成这种被动局面,你自己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
“再退一步说,如果你真掌握了李喜和张旺来的违法事实,你大可以一试,但如果只是推测、判断,或者仅凭几张模棱两可的照片,那是远远不够的,不但对你不利,还会打草惊蛇。”
赵东阳凝眉沉思,末了,晒然摇头,朱律师一针见血,说到了要害,他的确是有点小心思,想把网子编大一点,争取把城中村这帮祸害一网打尽,永绝后患,回想整个过程,还是天真了。
“行,我听您的。当时开打的时候我不在场,我只是看到了有人围观打架,我才跑过去看的,一看是永强挨打,我才动手的。”
“证人,证明?”
“龙山小炒的老板,袁宏亮,我当时还他的餐具。”
“你冲进围观的人群,当时有没有喝止和警告对方?”
“当时太乱了,我也记不住了。”
“有还是没有?”朱律师强调。
“真记不住了,不至于这么较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