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夜,正好是月圆之时,唐简卉穿着一席素锦襦裙,坐在堂中弹奏月琴,一旁的乳母抱着常倜,听着这月琴之声不仅不哭闹,反而听得格外的入神,入定一般,而元淮带人走来,看着那月华照在唐简卉的素色衣裙上,唐简卉的发髻上一盖珠钗翠环尽数取下,只别着两朵小小的玉簪花,
元淮看着唐简卉的侧影,也仿佛当年的楚王见到了巫山神女,耳畔的月琴之声如同天籁。
唐简卉看元淮来了,也赶紧请安,而元淮缓缓地将唐简卉搀扶起来,将唐简卉发上的玉簪取下,
唐简卉解释道,“都是倜儿这孩子调皮,将盆中的玉簪拔了,别在了臣妾的发上。”
“这玉簪若是别在寻常的宫女头上,倒是糟蹋了,只是簪在爱妃的头上,玉簪芳魂有知,也可安心了。”元淮说道。“爱妃今日这素锦襦裙上的白海棠在月色下一映衬,也恍若仙宫天女,让朕觉着,今日来的不是金鸳阁,而是广寒宫啊。”
“广寒宫清冷,陛下也舍得让臣妾独守吗?”元淮说道。
“朕哪里舍得?”元淮说道。
二人正说着,常倜又哭闹了起来,元淮连忙抱过孩儿,在怀中哄着,对唐简卉母子也宠爱也一如往昔。
到了第二日,元淮知道唐简卉仍旧对荣妃谋害两个皇子一事耿耿于怀,于是将内侍监、秘书监、殿中省少监叫来,查问荣妃一案的进展,三人又回禀了半日荣妃所犯之罪,元淮听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感慨道,
“荣妃自从朕为楚王之时,就入府侍奉,与朕相伴的时日,与元懿皇后、昭献皇后相差无几,背地里竟然这般糊涂狠毒,犯下了天理不容、十恶不赦的大罪,即便是将其凌迟处死也不为过,只是朕顾念夫妻之情,还有陈王一脉,网开一面,废黜妃位,赐其毒酒一觥,给她留个全尸,让她自己了断吧。这几日阴雨连绵,不宜行刑,等过些日子再由殿中省来秘密料理此事吧。”
“是。”汤哲庸也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