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这几日与甘绥奉夫人之命,一边勘察十二楼馆中的女子,一边暗中勘察忆蓁姑娘的孩子之事,”珪如说道,“奴婢这几日打听才知道,原来十二楼馆中生育过孩子的远远不止忆蓁姑娘一个,只是最近几个月刚生下过孩子的女人,就有九人之多。”
卢忆荪有些疑惑地说道,“听甘缪那日所说,这十二楼馆不是崔氏兄弟……为了掩人耳目、秘密设立的取乐之处吗?我也不妨直说,这崔氏两兄弟将十二楼馆作践得与烟花柳巷无异,既然如此,为何会有孩子呢?”
“是啊,奴婢也是疑惑呢。”珪如说,“奴婢问过十二楼馆中一些清醒些的女人,她们说,崔氏兄弟在十二楼馆之中行乐毫无节制,只顾着发泄淫欲,哪里会管这些女子的死活,再者说,十二楼馆中的女子大多正当妙龄,正是最适宜受孕之时,因此受孕之事是常有发生的。”
“可是即便是这些女子受孕,崔氏兄弟也会让她们把孩子生下来吗?不是说……不止是崔氏兄弟,他们还会带着与交好的臣僚一同在十二楼馆中取乐,如此一来,谁又能清楚……”卢忆荪说道。
“是啊,”珪如说,“这十二楼馆的女子,还都有一两个贴身伺候的丫头,是崔氏兄弟给她们拨过去的,说是丫头,其实是崔氏兄弟以照顾她们的名义,担心女子们想寻短见,怕这些丫头们过去监视她们。奴婢也问过从前在十二楼馆伺候的几个丫头,她们说……”
“说什么?”
“她们的确在这些姑娘们有孕之时负责照料她们,而且姑娘们生产之时,她们也是在一侧侍奉的, 只是这孩子生下之后去了何处,她们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平时连她们也只能在十二楼馆之间走动,不能外出,对外头的事也知之甚少。”
“这真是奇了,这虞泉别院之中为何会有如此多古怪之事?”卢忆荪问道,“你可与甘绥在虞泉别院的各处搜过了?可有没有孩子的踪迹呢?”
“是,奴婢已经让人在各处都搜查过了,一点都没有发现有婴儿的踪影,再者说,这婴儿爱哭闹,若是有哭声,一定会被人听到,可是奴婢和甘绥在虞泉别院搜查的这几日,当真是一点婴儿的哭闹声都没有听到。”
“婴儿的哭闹声……”卢忆荪看着笙泽坞北面的溪水与湖泊,又起风了,一阵风拂过水面,悦耳的禅音在卢忆荪的耳边回荡着,悠悠地送往心间,让人十分恬淡。
可正当卢忆荪被这水上的禅音抚慰心田的时候,转头看着珪如,她突然想起那一日坐船往虞泉别院的密室时,珪如所说的一段话,
那一日珪如一边给卢忆荪披上以上一边说,““今日阴风阵阵,和着水声就更似丝竹管弦的呜咽之声了,奴婢听着,不像是女人的哭声,倒像是这风水相和的声音,夫人还是披上件衣裳吧,仔细着了风寒,那就不好了。”
“风水相和的声音?”卢忆荪口中念道。
“夫人说什么?”珪如不解地问。
“珪如,你可曾与甘绥去虞泉别院那天渊池水中央的几处宅子,叫什么……玲珑山庄的, 可曾去那里搜过了?”卢忆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