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横竖不过是一间宫室罢了,空着也是空着,不如贵人住了进去,也好给这冷落了许久天璇宫,增添点贵气啊。”卢忆荪说。
“臣妾……多谢夫人。”
“贵人才貌双全,以才人的身份入宫,到如今也已经有七年了,摄于崔皇后之威,一向规行矩步,因此掩藏了锋芒,不敢太过出挑,这些本宫都知道,”卢忆荪说道,“并非陛下不宠爱贵人,只是缺少时机与陛下相处罢了,若有机会,本宫也会帮贵人在陛下面前引荐。”
这几日卢忆荪出入含章殿,也常常带上周贵人,周贵人生的周正,眉眼中有一股温润之气,据宫人们说,周贵人的长相,与从前的刘皇后有些相似。
元淮自从在寒雀台斥责了崔皇后,这些日子也常常想起自己的发妻,也就是如今被关在金镛城的废后刘氏。
刘氏十三岁便入了元淮的王府,成了元淮的王妃,与他相知相伴十余载,还有过一个女儿,后来不幸夭折了,后来崔氏入府,常常挑拨刘氏与元淮的关系,不久崔氏还生下了元淮的长子、先帝的长孙,元淮便渐渐冷落了刘氏,直到登基后的第三年才将刘氏废黜。
不过,元淮与刘氏毕竟是十多年的夫妻,刘氏宽厚、大度,对待妃妾们以德不以威,对待太后也是十分孝顺,因此元淮的生母裴太后一听儿子要废后,才那般怨怒,宁可与儿子翻脸,也不肯让儿子抛弃糟糠之妻。
元淮亲眼目睹了崔氏的恶毒,又想起从前有厚德的刘氏来,恰好周贵人的长相与刘氏有几分相似,因此周贵人在含章殿的这些日子,元淮常常亲自赐给她不少的御膳,以表垂爱,夜间也召周贵人侍奉。
原本不受宠的周贵人入住了天璇宫,确实有一些宫人会背地里议论,说周贵人不配,如今周贵人成了名正言顺的宠妃,那些背地里议论的小人们便不敢多说什么了。
这一日,卢忆荪又召了宋尚宫和陈尚宫前来,在鸣鸾阁中议事。
“如今冬日里越发冷了,不知道各宫的衣物、被褥、炭火可都今早送去了?”卢忆荪故意问珪如,说话给两个尚宫听。
“是,夫人,内府局如今出了掖庭宫一事,做事都是赶在前头的,生怕有一个顾不上和有偏颇的地方,像从前的掖庭令一样,没了体面。”
“这便对了,侍奉内宫本就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即便是本宫不查掖庭宫之事,这后宫的事也理应如此,内府局不过是陛下交代的暂时管理宫中物资的地方,按位份、按品级供给各人本就是他们该做之事,谁准许他们看人下菜,还分个得宠不得宠,出身高不高的?还私自克扣下嫔妃宫女们的东西中饱私囊,上次本宫追究了太医院和掖庭宫,没有深究内府局之过,若是再有下回,掖庭令流配异乡为奴的下场还是轻的,让内府局的属官们洗干净了脖子,等着掉脑袋吧。”
“夫人说的是。”珪如说。
“二位尚宫,你们说是不是啊?”卢忆荪问道。
“奴婢受教,夫人英明决断,是咱们后宫众人之福。”
“前些日子,”卢忆荪说,“周贵人所住的绮霞宫,年久失修,甚是不妥,不知道宫中还有其他的宫室,是否也有如绮霞宫之处吗?”
二位尚宫面面相觑,不敢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