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贵人,柳才人,你们的身子可曾好全了?”众嫔妃齐聚鸣鸾阁议事,卢忆荪问道。
“是,”卢贵人对卢忆荪心结未解,只冷冷地回道。
可柳才人就要活络地多,连忙起身回道,“臣妾微贱之躯,有劳夫人挂怀,如今已无大碍。”
“诶?妹妹如今也是侍奉皇上嫔妃,身居内命妇正五品的位份,怎么还说自己是微贱之人呢?”刘婕妤说。
“就是,”熙嫔也说,“听说昨日陛下还召妹妹入含章殿侍奉,可见陛下痊愈之后,除了宣政夫人,心中记挂的可只有妹妹了。”
"娘娘谬赞,臣妾当不起。”柳才人说。
“卢贵人,”刘婕妤说。
“是,”卢玉姜十分不情愿地答应道,原本她是昭仪,位份远在刘婕妤之上,可是自从遭到卢忆荪的贬黜后,曾经在她面前俯首帖耳的人如今倒是骑在她的头上了,心里属实恨得慌。
“说到底,陛下和柳才人之所以会染上瘟疫,还不都是因为你们常宁宫的奴婢身上不干净?不仅带累了陛下和柳才人,还弄得整个皇宫里鸡犬不宁,卢贵人身为常宁宫之主,也应该仔细管教管教下人才是。”
“婕妤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卢贵人说,“若说臣妾宫中的奴婢们不干净,还不都是拜宣政夫人所赐?若是夫人将臣妾宫里的奴婢们关到掖庭宫,臣妾宫中又怎会染上瘟疫?”
“卢贵人怎么这般抵赖?当日你听从崔皇后之命,以传递家书的名义,将宫闱密事与我们大黎的国情都透露给自己的母国,如此居心,即便是将你宫中的奴婢赶去服苦役也不为过,夫人不过是将他们关在掖庭宫几日,你自己不谨慎,如何还能怪得了夫人呢?”刘婕妤说道。
“好了,婕妤,卢贵人,”卢忆荪说,“那瘟疫来势汹汹,大家能平顺渡过本是一件喜事,又何必吵嚷?这些事都过去了,着眼于将来要紧,不必再将这些不快之事放在心上、挂在嘴边。”
“是,”刘婕妤与卢贵人齐声说道。
“说起皇后,”明嫔说道,“听说前两日陛下在寒雀台生了大气了,不仅当众斥责皇后,还削减了寒雀台的供奉,交代内府局只按才人的份例供给给她,陛下此举,莫不是动了废后的念头了?”
“明嫔姐姐说笑了,”熙嫔说道,“皇后再不堪,可她的根基如此深厚,要想废黜她?谈何容易啊。”
“是啊,”周贵人说,“皇后始终是皇长子的生母,又是大司马大将军的妹妹,尚书左仆射大人的姐姐,她的两个女儿,一个是西凉的王后,一个是月孙国的太子妃,若是陛下执意废后,想必朝野上下、宗亲诸王、西北友邦也不会答应的。”
“不过如今的皇后,”裴淑妃说,“已经被夺去金印金宝,又被陛下按才人的份例安置, 徒有皇后的虚名,哪里还有半点母仪天下的样子?”
“是啊。”明嫔说,“即便是皇后又如何,如今执掌凤印的可是咱们的宣政夫人,谁是当今的六宫之主,宫中人都有数。”
“是啊是啊,”众嫔妃都附和道。
裴淑妃听明嫔这样说,笑里藏刀地瞪了她一眼。
明嫔本就是个见风转舵之人,一向不被崔皇后放在眼里,原来她看裴淑妃得宠,便去巴结裴淑妃,如今卢忆荪不仅手掌六宫大权,而且还深得皇帝的宠爱,便调转风向,一心巴结卢忆荪。
“宣政夫人,”裴淑妃说,“听说邓婕妤请命回宫,不知道陛下是否允准啊?”
邓婕妤是七皇子的生母,江南人士,元淮巡访江南之时宠幸,因为崔皇后说邓氏不安分,侍奉陛下之前传言有不少相好之人,且是商人之女,不配入宫,因此只被陛下安置在姑苏别宫。
“本宫想,如今宫中的瘟疫刚除,况且七皇子自小养在姑苏,从未来过京城,京城风雪大,若邓婕妤此时带七皇子回宫,怕是有不妥之处,因此驳回了她的请命,还是让她在姑苏看顾七皇子吧。”卢忆荪说。“等开春了,天气转暖,她们母子再入宫也不迟。”
“是。”裴淑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