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福港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就是端起酒杯把酒干了，算是对我的回答。然后吴福港又谈了许多他在开场子时遇到的奇事，也让我们大开眼界。
吴福港说：“你知道吗？有些人省吃俭用一辈子，可是一到了赌场上就十分的大方。不仅一掷千金，而且还十分的豪爽，一旦兴起就停不下来。我遇到一个客人，他是非常的节约。每次来我们的场子，都让我们去接他，然后散场了也让我们送他回去。有几次我们实在不方便接送，他散场以后愣是走了十几里地回的家，连个出租车都不舍得坐。他是你们山阳本地的一个小老板，家里开了一个小工厂，他厂里的活都是一个工人当两个用，自己只要没其他事也会在厂里东看西看，把自己当做工人用。厂里什么都省，就是省一张厕纸也是好的。据说他们厂里的伙食，一周只吃三顿肉，他自己也不例外，都是跟着厂里工人的伙食吃。有时，他的晚饭也是食堂的剩菜剩饭打包回家热着吃的。他每次来我们场子耍钱，我们的饭菜都是大鱼大肉的招待着。他每次都吃的狼吞虎咽，有剩菜剩饭也绝不浪费，能吃的他都会吃掉。吃不完的，他还会让我们帮他打包，临走的时候带走。而且记性很好，绝不会忘的那种。有次，我们场子的中途买了西瓜给他们解乏，当时由于他们正玩的兴起，还有半个剩下。他倒是记的很清楚，散场的时候非要我们帮他打包带走。就这样一个人，他每次来下注都是一千两千的上，杀的兴起多少都敢下。他已经前前后后在我场子里输了三十几万了。不过这人，虽然抠门，但是还钱是非常爽快的，他总是在我们还款日前还完，他就是怕错过日子要付我们利息。”
我说：“他不怕被家里人知道，把他的钱管起来？”
吴福港摆摆手，说：“这个人，在家里是一言九鼎的，家里大大小小的钱都是他自己一手掌控，绝对的权威。他的妻子儿女都是没有话说得，因为家里人都觉得这老头平时这么抠门，绝对不会乱花钱的，所以很放心让他管钱。但是他们怎么会知道，这老头赌起钱来是这么的疯狂，简直是不要命，否则一定会收了他的权力。”
张小娟问：“你们场子里面有女的吗？她们赌起钱来也一样吗？”
吴福港说：“赌钱，男女都一样，这也不分男女的。只是好多女的因为家里要料理家务，时间上没有男的那么多。但是也是有几个女的很闲的，手上钱也多。我这边就有一个，年纪三十来岁，家里也不知道做什么的，反正我挑头搞的场子她几乎不落。不过她赌的技术不错，没怎么看她输钱，因此她每次都来，我看她也就输了几万块钱。而且，我们散场之后的庆祝，她一般也会参与，我看她真的很空的！”
我问：“有没有输的特别惨的，就是倾家荡产的那种？”
吴福港说：“输的倾家荡产的，我现在还没有遇上，但是也遇到过输的很多，到处借钱的。我这边就有一个女的，年纪还不到三十岁，非常的喜欢刷钱。而且每次赌基本上都是输，据说她是家里管钱的，已经把家里的存款都输完了。这事情她老公还不知道，后来又输钱，借了许多的债。当然她不敢问我们借钱，我们的利息太高了，她承受不了。她大部分时候都是问一起赌钱的人借，有多少都要借。暂时还不上，就干皮肉生意，用卖身的钱还。这女的姿色不错，又在圈子里面传开了，我的客户中很多都尝过她的身子了。有时候，她就是为了少还些利息，也不惜和人家床笫之欢的。真是不知道她老公知不知道，否则她的家迟早被她拆掉。”
我听了有些触目惊心，真是人生百态，有些看似体面的人，不知道背后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我看看我旁边的张小娟，张小娟好像意会了，于是马上举手发誓道：“小林哥哥放心，我对天发誓，我一定不会去沾染赌博的事情，否则就让我一辈子孤独终老好了。”
我说：“我倒不是让你发誓，只是你这样在灯红酒绿里面混，迟早也难逃这个染缸。你还是自己坚持本心吧，我有时候也真的无能为力……”后面的话我有些沉默，但是张小娟也知道我要说什么。这样她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圈着我脖子的手也放了下来。
吴福港见气氛有些变样，于是马上说：“我们在说别人的故事的，怎么自己还伤感起来。来来来，赶紧喝一个，调整一下心情。”
于是我跟着吴福港好好喝了一个，张小娟则仍然情绪低落，只是愣愣的在那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只是拍拍她的后背，让她不要多想。
这时候，这酒就有些喝不下去了，于是吴福港赶紧识趣的去买了单。我拉起张小娟的手说：“小娟，酒喝的怎么样，有没有问题，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张小娟听了这话，才站起来说：“小林哥，你肯送我，我当然求之不得。”于是就紧了紧外套，一手拉住我的胳膊，随我走出了夜宵店。
到了夜宵店门口，我们和吴福港道了别，还是由我送张小娟回去。张小娟拉着我的手，默默的跟在我的后面，我看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于是也没有像上次那样只送到她的农民房下面。我一直把她送到了她的房间门口。
张小娟开了门，然后对我说：“小林哥，我到了，你进来坐会儿吗？”
我说：“这个……你是不是心里难受，怎么一下子一声不吭了！”
张小娟有些泪汪汪的，拉住我的手，说：“小林哥哥，你要不进来说吧！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难受，反正我心里不痛快！”
我这时虽然感到为难，但是有了前几次的经历，心里也变的不是很触怕了。于是就大着胆子和张小娟来到了屋里，进了屋张小娟也没有脱衣换鞋什么的。只是一把抱住我的脖子，然后用她那热切的眼神盯住我，说：“小林哥哥，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的身子还很脏，但我就是喜欢你，你会嫌弃我吗？”
我这时也索性抱住她的腰，我说：“我不嫌弃你的，否则也不会帮你了。我只是我家里不会接受你的，到时候你会弄得很难堪，我们两个人都会非常的痛苦。毕竟我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我一再避开你，并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不想伤害你罢了。”
张小娟含着眼泪点点头，然后把脸靠在我的胸口，说：“小林哥哥，你能陪我静静的坐一会吗？我喜欢靠在你胸口的感觉，感觉特别的踏实。”
我也不说什么，我这时也确实没有勇气去拒绝她。于是就这样，我们脱了鞋坐在了床上，两个人也没有脱衣服，什么也没有做。张小娟就是依偎在我的胸口，手紧紧的抱住我，生怕我跑掉了。我也任由她抱着，然后自己靠在床背上。
由于我放空了大脑，很快就沉沉的睡去。这样，一直到了我醒过来，我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张小娟仍旧抱着我，一脸幸福的睡着。她那幽香的鼻息轻轻的打在了我的脸上，让我一时有了种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