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销社的残次品随便定价,有的残的少的,只便宜几毛钱,那还是买不起。
程惠指着已经放在地上的东西道:“一口价,盆4毛,杯1毛,其他2毛。”
这是宋喜来给她的价,一折,她原价转出去。
众人一听顿时惊喜了,好话又说了一箩筐。
不过更多的人是冲过去开始抢购了,那架势,真的是抢。
赚便宜当然没够,抢一个是一个,自己不用还能卖出去!
程惠立刻对高启山道:“跟他们说,每家每样限购一个,不然村里几家有钱人就给包圆了。”
“对!”高启山立刻大声吆喝,又让人控制秩序,众人才慢慢安静下来,排队选购。
小队的会计帮忙收钱。
但是队伍外,也有几个人抄手站着,一脸羡慕愁苦,有的人甚至在抹眼泪。
家里一分钱没有,就是打一折他们也买不起。
现在的农民真的太穷了,哪怕他们这里离省城根本不远,又是平原土地多,生产队里依然有人家连裤子都穿不上。
家里两口子就一条棉裤,一个人出门,另一个人就得在炕上呆着,下不了地。
程惠叹口气,把高启山叫到一边,悄声道:
“叔,这些东西我都是付过钱的,如果买不起的人家也想要,你可以出面说队里借钱给他们,什么时候还随便。
“千万别提我,我怕他们来找我借钱....”
高启山听前半段,心里真想帮她宣扬出去了!让大家都知道知道她的好。
听见后半句,赶紧打住。
确实,让人知道小程有钱又心软,那以后找她借钱的人肯定很多!
“你这孩子啊...”高启山看着她,感叹一声,出去找几家真买不起的人说话去了。
至于那些明明买得起却想占便宜的,没门!
小程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突然,一个女人揪着一个小男孩的耳朵进来了。
进屋就踹了男孩一脚。
“快,给你嫂子道歉!说你都是被逼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女人对男孩道。
男孩十岁,长得瘦瘦小小,唯唯诺诺的样子。
程惠看见他一愣,她认得这男孩。
上辈子一年后,他因为偷了家里的钱被母亲追着打,一不小心掉进别人家地窖,中毒死了。
他妈当场就疯了,一直痴痴呆呆的,见了村里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就往家里拽,说是自己儿子。
“怎么了这是?”程惠问道。
女人一愣,没想到程惠还不知道这事,她顿时一脸窘迫,不知道怎么开口。
周围立刻有人帮程惠解惑了。
“之前不是有人往高远单位写信污蔑你吗?信就是他写的!”
程惠顿时惊讶地看着小男孩,竟然是他?
小男孩立刻吓哭了:“不是我...我不想的!都是高强逼我的!我不写他就打我!呜呜呜。”
高强,是朱秋芳和前夫生的第一个儿子,今年14岁了,已经跟朱秋芳一样高,壮得小牛犊一样,性格也很恶劣。
男孩的母亲立刻道:“真是高强逼我儿子的,上面已经来人调查清楚了,大家都知道!”
众人七嘴八舌地应和。
程惠才知道这两天发生了什么,本地驻防已经派人来调查那封信的来龙去脉了,而且都处理完了。
结果她这几天跟程睿早出晚归,跟厂里几个临时工都没照面,就没听说。
刚刚倒是照面了,但是她们都忙着挑盆,一时忘了。
高枝倒是知道,但是她看程惠这几天忙,打算等她忙完再告诉她。
程惠听了半天也没听见关键点,问道:“上面怎么处理的朱秋芳?”
众人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