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若真有人不知天高地厚,老夫必定为你仗义执言!"丁谓无奈,点头答应。随后,他压低声音,继续询问:"张文恭大人遇袭一案,你们齐提刑竟如此迅速有了线索?难道会有人胡乱牵连?这严无忧虽为家仆,但受过王室教化,怎会做出如此叛逆之事?"
"这……"武二略作思考,假装犹豫不定,左右张望。
"嗯,你们暂且退到一旁!"丁谓立刻领悟,对身边的随从和侍卫下令。
随从应声后立即退至二十步之外。待他们离开,丁谓才对武二微笑点头。
"其实枢直今日不问,他日也会从我家判官处得知详情!"武二拱手,低声道,"控鹤署的兄弟们早在两三个月前就抵达凌州,只是怕引起歹徒警觉,故未主动通报官府。至于严无忧,他涉及的具体程度,我尚不清楚。但我家判官已掌握了确凿证据!"
"啊——"丁谓低低惊呼,随即轻扬拇指,赞道:"你家提刑果然是寇相看中的青年才俊,手段果然高明!"
尽管心中仍存疑虑,但他深知人如其名,齐凌在永兴军路的作为他早已了如指掌。
由此推断,齐凌在正式赴凌州任职前,便已秘密派出亲信着手调查张文恭遇刺的谜团。
"丁枢直或许还不知晓,我家判官刚被朝廷册封为开国伯。"武二满脸络腮胡,撒谎时不必担心泄露神色变化,"判官感念皇上的知遇之恩,自然会倾尽全力查明此案,以回报皇上的恩典!"
"你家判官最近晋见了皇上?"丁谓闻言一怔,心中早已揣测的真相瞬间明朗。
果真是有恃无恐!即便是凌州严家势力再强大,也无法抗衡大宋皇室!
可悲的严府大公子严希诚,还以为能借助家族力量,报复今晨的侮辱。若他执迷不悟,严家真正的灾难恐怕还在后头!
"我的暗影判官,秘密潜入了夏日之地,施展奇谋铲除了李德明之患。因事出紧急,未曾事先禀告朝廷,事后必须向主宰者述职!"武二的回答含糊却又深邃,将丁谓引向了一条未知的道路。
怪不得丁谓,即使历经世事沧桑,今日竟在小径中迷失。齐凌降临凌州后的行径,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依照丁谓自以为的"常理",挑衅京东东路首屈一指的豪门,必定经过深思熟虑并衡量过双方背后力量的天平。
将心比心,齐凌背后的庇护者必然强大,强大到无视权贵三公的存在!
汴梁的齐氏家族,实力远非如此。
寇准虽有实力,却不容许齐凌如此张狂。
细细思量,只有大宋的主宰者,实力不亚于寇准,或许会默许这般冲动之举!
他的误判早已铸成,武二只需轻轻一点拨,便令他"坠入陷阱"!
然而,千算万算的丁谓,未料到齐凌体内蕴藏的并非宋人的魂魄!
齐凌的想法与他这官场老手截然不同。
他畏惧凌州严氏的势力,宁可忽略百姓的哀求,也要维系地方的绝对安宁。在齐凌眼中,权贵与平民并无高低之分!
在他看来,士大夫才是同道,百姓不过是牛羊。而齐凌,前世便是平民,穿越后也无法把自己视作士大夫!
此外,丁谓更无法预见,竟有人胆敢借赵恒这位主宰者的威势狐假虎威!
而今晨,齐凌偶然从窦沙的自我证明中领悟,如何制造对自己有利的误解。
只要窦沙打着为他效劳的旗号,面对窦蓉便可无所畏惧,哪怕细节有误,窦蓉也无法一一查实。
而他,本就是为大宋的主宰者效力,借用赵恒的威势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