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赵元份仅凭言语,就轻易抹去了一项。要说毫不在意,那只是自欺欺人。
然而,上一世,齐凌见过比赵元份更难对付的对手。因此,越是看重,他越是不会显露于面庞之上...
赵元份一拳砸在了魔法防护结界上,心中一片空荡,犹如置身于虚空。但他并未沮丧,饮了一口魔法酿制的琼浆,继续雄辩道:“本王所言并非虚妄之词。那红莲邪神,岂非也是我大宋子民?我大宋的政厅,辜负了他们,才令他们转而膜拜那遥不可及的红莲魔母!若我大宋官员,皆忠于职守,不存偏私,百姓能安居乐业,老有所终,幼有所育,洪涝干旱皆有神术相助。那些诡异的超凡之力,呵呵,即便再神秘,也少有人会深信不疑。一旦显现,便会被各地领主率先压制,何须政厅烦忧!”
“这话你该与你的兄长商议,与我这微不足道的五阶火焰饼法师有何用处?”齐凌心中暗自嘀咕,面上却摆出倾听的姿态,既不附和,也不反驳。
“雍王殿下所言极是!吾等为官之人,定铭记雍王今日之教诲!”眼看气氛趋于冷凝,李昇连忙笑着为雍王助兴。
“雍王殿下所言极是!吾辈定当牢记雍王今日之训诫!”周围学子受此提醒,纷纷满面敬佩地拱手致意。
“诸位过誉了,本王今日只是随感而发,未必全然正确。具体事宜,还需经验丰富的红莲案执法者齐廷尉来指正!”赵元份潇洒地向学子们拱手,同时巧妙地将齐凌置于聚光灯下。
“敢问雍王殿下,卑职任职仅一年有余,其中还因伤病卧榻三月,被政厅通缉长达三月之久。”齐凌无奈,只好放下酒杯,尴尬地解释,“侥幸解决红莲案,并非卑职挑衅,而是无意中揭露了他们贩卖国库粮食的秘密,因而被他们视为眼中钉,从定安追杀至华州,又从华州追踪到镇戎军营地。至于红莲邪神势力壮大之因,恕卑职直言,尚未来得及深思熟虑!”
“你未及思索?难道你这一年多的功绩,皆是无心插柳?”赵元份习惯于被人奉承,连续几次未能从齐凌那里得到直接回应,心中颇感不满,冷笑追问。
“雍王殿下洞察如炬!”齐凌终究还是夸赞了赵元份,但这并非他此刻所期待的。“那时的卑职连向汴梁发出求救信件都无法做到,除了躲藏和逃命,哪敢奢望其他。等到冤屈洗清,又被寇丞相逼上马,处理永兴军路三年遗留的案件,每日疲于奔命,更无暇多想。这一年多来,卑职唯一的悠闲时光,便是卸任永兴军路职务,前往凌州赴任的短短数日。可笑的是,途中竟又遇上逃入大宋的李德昭,被迫一同前往夏州避难!”
宋朝的时间节奏宛如缓流,官府行事向来以“月”为计量单位,比起二十一世纪华夏的各部门企业以“小时”为单位处理事务,慢了不知几何?
于是,齐凌将自己的异世历程娓娓道来,每一刻都让四周的学侣们沉浸在神奇的震撼中。他们自省,能完成其中一项就已经是艰巨的挑战,哪里还有余裕去思考更多奇幻的可能。
在场中,唯一对齐凌的话持怀疑态度的唯有雍王赵元份。他皱眉思索,换个角度问道:“埋首苦干,不顾其余,亦不失为仕途之一。但齐刑官可曾探知,凌州海域的危机源自何处?”
“微臣确实不知其详,还请雍王殿下一解惑。”齐凌心中早对此事疑惑,于是恭敬地请教。
“十年前,契丹族将鸭绿江东五百里之地赠予高丽王朝,高丽随即向契丹称臣!”赵元份找到了与齐凌的共鸣点,点头缓缓叙述,“自此,我大宋京东、淮南、两浙之地,频频警讯。那些海贼虽未公然打出高丽旗帜,但他们劫掠的财物与百姓,都在高丽集市上公然贩卖。先帝与当今圣上屡次遣使警告,命令高丽伪王禁止为海盗提供庇护。然而,高丽伪王却以高丽乃辽邦属国为由,拒绝直接听从诏令。”(注:高丽于公元993年归附辽国,辽国南侵时,高丽总能提前得知消息并参与其中。)
“可恶,高丽伪王罪不可赦!”
“大宋早该东征,彻底铲除这股贼患!”
“齐师兄,如果你有办法,一定要让高丽人付出代价!”
……
瞬间,众人义愤填膺。学子们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即驾舟横渡大海,直捣高丽巢穴。
“不仅如此!”赵元份似乎担心言辞不足以激起众人情绪,他沉思片刻,继续揭露,“据本王调查,京东、淮南、两浙诸多官员豪绅,无不以家中养有新罗婢为荣耀。许多新罗婢因深得主家宠爱,晋升为宠姬。而新罗国早在几十年前就被高丽吞并。所谓的新罗婢,实则多来自高丽。其中不少新罗婢并非生活所迫才沦为奴仆,而是肩负着特殊使命来到大宋,犹如战国时期的间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