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备车,老夫要入宫面见帝君!”想到寇准可能在私下策划一件大事,王旦迅速抬起手,紧紧捂住右眼,同时放声吩咐。寇准刚从永兴军路返回,那里离丹项人占领的夏州不远... ...
自寇准踏入政界的那一刻起,他便非寻常之辈,绝不甘于受挫。上次在与夏州和平谈判中遭遇尴尬,这次若不设法反击,岂是他的作风。
一切线索串连起来,之前困扰王旦的谜团瞬间豁然开朗。
谏臣们的攻击从不是空穴来风,每一声指责背后皆有高权重谋的推手。
而这一次,那个幕后之人正是寇准!并非寇准一时心智迷失,被谏臣们的言论牵着鼻子走!
寇老西胆识过人,行事之际从不顾忌他人。但王旦坚信,寇准绝不会对官家隐瞒分毫!
官家与寇准之间那份无声的默契,早就预示了对党项使者迟迟不作回应的默许。
最近十数日,官家的种种行为分明是在与寇准合演一出戏!
“这寇老西,真是恩将仇报!”王旦越想越怒,咬牙切齿声在马车内回荡。
他深知自己过于软弱,而寇准则刚毅决断,这一点他心如明镜。
因此,他认为两人的合作,互补长短,才是国家之幸。平日里,无论朝政大小事务,他对寇准都宽容以待。
他未曾料到,自己的宽容竟换来寇准与官家的联手隐瞒!
既然如此,何必再担枢密院之职?早日将位子让给寇准,岂不更符合官家之意?
今后国事,就交由官家与寇准私下协商,不再拘泥于太祖遗留的条框。其余几位执政参政,也应一并罢免,以免多言生事……
正当他愤愤地盘算如何向大宋官家赵恒表明立场,逼其悬崖勒马,并教训寇准,勿让他以为满朝文武唯他独智,他人皆如木石。突然,几匹雄骏的战马从车队旁疾驰而过,马蹄翻飞,泥浆溅起,糊住了镶嵌宝石的车窗。
“何人如此无礼?!”正值怒火中烧的王旦,瞬间怒不可遏。
尽管他不喜摆架子,但他毕竟是大宋实质上的宰相!每次出行,都有皇赐仪仗为其开道。
马匹敢冲撞宰相的座驾,对方是目中无人?还是以为开封府的衙役与士兵皆是盲聋?
然而,下一刻,他内心的愤怒转为震惊。
车门被他的亲信王庚奋力推开,后者满脸狂热,语无伦次:“恩相,恩相,是使者,报喜的使者!直奔皇宫去了!”
“报喜,报什么喜?朝廷最近并未出兵任何地方?”王旦皱紧眉头,难以置信对方所言。
“似乎是夏州!”王庚调整呼吸,大声补充道,“恩相没听见吗?使者一路上都在喊,‘夏国公世子李德昭平定了叛乱,特遣使者前来告捷!并向官家献上户籍册和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