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会儿,船开了,王导冲感觉头晕目眩,这倒没什么,紧跟着呕了一口酸水。
船一路走,他一路吐,这是饿的。上船坐车,不吃饭就是容易晕。
跟着导冲混,三天饿九顿,每次打仗伤亡率更是接近三界最高,倒不是水平不行,而是,他干的事情一件比一件离谱,招惹的对手也一个比一个狠。即便这样,一帮傻乎乎的人还在跟着他混。
因为他似乎有一种奇怪的魔性。
非正非邪,爱这个大明,也喷这个大明,也烦那帮妖怪,也惜那帮妖怪。总想寻求点真相,寻找天外的仙人。他这种探索欲,别人也有,于是一拍即合。
尤其是野兽人,帮众们,格外如此。
但原因真是这样吗?
否。
海寇们愿意留下,是因为扛山村的村老忽悠他们,王导冲背后,有朝廷里一个只手遮天的大人物,不是皇帝,胜似皇帝。三品大员见了王导冲都称兄道弟的。
海寇老哥们不是不想努力,而是内心,一日为寇,终生定型了,各种限制,各种不爽,都悄然发生了。他们不渴望格斗,他们需要安宁,需要山水田园,需要弄儿与织妇。
换句话说,想诏安的不是王导冲,而是海寇,帮众,这一帮嘚瑟一辈子也爬不到顶上的人。
所以强如白羽宗天门的任路平,见了王导冲也不肯走,哪怕自己身边徒弟都没了,他还是要跟着王导冲走。
王导冲却不明白,他以为大伙儿跟他想的一样。
他坐在船上,感觉自己处在的漩涡越来越大了。自己身边的人,跟他一样,都是属于底派。
可谁又在上头呢?云端之上,是谁?
王导冲抬起头,正感觉一股黑压压的云彩,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
这时候他的黑玉令响了。声音很响亮,但他能判断出来,喇叭不好,导致有些爆音。但没关系,丝毫不影响王导冲的帅气。
“哎,你说!”王导冲翘起二郎腿,坐在统领的位置上,这有一把交椅,在船的第二层,上面插着小旗,写着大明什么什么。
王导冲一边听着黑玉令中那人说的话,一边用手,弹干净衣服上的灰尘“常哭?哦,就是鹰犬大队长吧!对,我送了你一百金银,是有这事儿。”
画面一转,常哭,也坐在一张虎皮交椅上:“如今,我在大明常山织造局。哦,对,就是北边的常山,再往西边走,就能看见古中山国了,嗯。”
王导冲开始挠头:“这不对吧!哎我记得你是一个副班头吧!在地方上可是很重要的位子,你怎么跑到常山织造局去了?”
王导冲接过一碗粉丝汤,喝了一口格外清爽,他抬起头,看到给他送汤的,似乎是个海寇团的人,便点了点头,表达谢意,而后继续回话“什么?你辞了?还是无缝衔接,哈哈哈恭喜。”
他也没想到,自己用一百多两银子,竟然结交上了一个在朝中附着多年的鹰犬,而他的人生,似乎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