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红麟把手一摊:“你这不是故意拿我开涮嘛?”
这时候,有个飞跑的小太监,直接从楼上跳下来,一路狂奔,从正在生产缝制拼装铠甲的工匠身上飞了过去,冲到二人面前。
“何事惊慌?”
“大总管出动了,像是要来这里视察视察!”
铁头皱皱眉:“嘿,这老东西,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盔甲生产的进度倒不打紧,只是被他发现我把他的小妾拉出来跳舞欣赏,可就大事不妙!”
狄红麟也拍拍他的肩膀:“对对对,这……今番尝到飞鹰掠巢滋味的,恐怕是你了。”
金甲曜日,熠熠生辉。一辆八抬大轿,穿红衣的护卫们抬着那么老粗的大杠子,前后两匹虎斑纹战马开路,就在宽阔的楼宇内疾驰。回荡的马蹄声竟然具有空前的压迫感。
铁头儿站的笔直,在入口的一边等候着,他们知道,似乎是风雨要来了。
轿子停下来,却无人打算出来。这样的场景,严肃而有杀意。缝制衣甲的工匠们都停下手里的活儿,跪在路边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喘。
狄红麟却与他们不同,他可是阴阳法王之子,是妖魔,怎会怕一个阉人的权势,站着看了会儿,开口问:“哎,我那大总管,你不出来说话?咱们缝制衣甲的小工匠们,可都在等待总管大人呢您莅临指导呢!”
轿子内的人放生大笑,声音如鹰枭:“我瞧着你们生气,就先不出去了。”
狄红麟依然调侃:“生气了还来?你老人家在楼上种种花草,看看歌舞什么的,不比来这里强?我这车间里头,脏东西多,公公你呢,阴气又太重。”
轿子内的人说话已有些咬牙:“不来不行啊!铁捕头,你站起来,我有话问你。”
于是铁捕头只好毕恭毕敬的将自己的瓦楞帽摘下来,解开锦衣,里面是布满伤痕的刀疤,他的面容看起来极为痛苦,但他的脑门却是铁亮之色,上面还生了狼牙棒一般的倒刺。
他似乎是有点紧张,手都在颤抖。多年的案牍压力与推理,让铁头本来处变不惊,可见了今日这弹之引的架势,他也觉得没办法抵抗,一时破防,背后的懦弱与虚伪暴露无遗。
铁头摘下腰刀,跪在地上,高高捧起:“我办事,到底是有不周到的地方,请你处罚吧!”
弹之引嘿嘿一笑:“何必说这些话呢!你与我同样都是芙蓉城的办事人。论地位你不比我低。铁头儿办案操劳,我心里知道,哎……”
铁头却暗自说:“只不过尊重你罢了,谁让你武功那么高?嗯?一手飞鹰掠巢,几乎把人吓死,还没人见识过你的鹰爪功全套,倘若我几句话说的不对你心意了,你把我的桃也摘了去。我老铁家无后,你一个太监是负不起这责任的!”想到这里,他便笑了:“有何吩咐,还请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