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冲的指甲扣下一块红血痂:“我不想跪着吃饭。”
小公公把西瓜皮丢在墙角,西瓜汁水就溅红了墙:“站着吃不成。”
王导冲眼神里有了杀气:“你有没有要好的朋友,叫上来,咱们一块把弹之引收拾了,以后你们就能站着吃饭了。”
小公公上去就堵上王导冲之口:“那可是杀一个公公,要头破血流的?你吃饱了撑的?”
王导冲甩开他:“你还是在乎你那碎银两和老屋子!”
小公公凄皇道:“不是我不肯下手去干,而是我知道干了等于白干啊。
倒下去一个弹之引,还有千千万个,算计咱们的人,可不是他个人,而是整个背后的一群人啊!
他们是不可名状,是触手虫子一团怪物好多眼睛。小伙子,我看你跟我一样,都还年轻,有些事情少知道的好,当你站在真相面前,你会像看邪神一样,发了疯。
但邪神,人家的本意不邪,只是无意识的运转,就能对你这样的蝼蚁造成大水猛兽般的伤害,你能干掉一个弹之引,可是,你能干掉一万个大总管吗?不,你没有那个能力,你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是一个整体,有绿色的生满毛发的身体,有章鱼脸,大而长的触手,还有翅膀。有一个一个的圆色块扭曲挤在一起一团,有整个宇宙那么大,跟他们对着干,你行吗?”
“凡事儿总得有个开始。”
“没有开始。没有结束。一个弹之引倒了,好些个站起来。一群人倒了,新的一群站起来。”
王导冲这才意识到痛苦。理想在他的脑海里,闪烁着,却又是那么遥不可及。
用冰罗刹的话来说,王导冲就是个悲天悯人的热心大腐儒。他想让所有人吃饱饭,住宽敞的屋子,不辜负每一份真情与热爱,收获美好,但他这理想就跟笑话差不多。
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吗?难道说自己对付的仅仅是炼魄之潮?是鬼怪?是蚀浊?好像这也并不是他的最终理想,等待平定之后,总还有一些固有的事物,从未改变过。
而这群从未改变的东西,只怕才是王导冲要面对的真相。
如今他在一群铠甲堆里,听说,弹之引就经常到这里来,他要做好埋伏,以便给他强力一击。
五颜六色,各种奇珍异兽,装饰图案的铠甲看起来,不但实用,而且华丽。这样的铠甲似乎能起到震慑作用,试想,一个人在战场上打出三连击,而铠甲又很炫酷,一定会被好些人追随。
在阴阳界,当然有许多擅长打造铠甲的工匠,他第一步要做的就是量尺寸,第二步询问顾客需求,第三步就是做好订制与设计,量身打造。在阴阳界的工匠口中,绝对不是一句广告词。
狄红麟,铁头儿,和弹之引一样,都喜欢华丽的衣服和铠甲。
而今狄红麟和铁头儿就坐在某个龙型铠甲面前,小酌一杯,慢慢欣赏。几个小公公们抬着头盔,沉重的衣甲,靴子,各种武器走来走去。
狄红麟说:“看,工匠,利用好智能人,他们就可以给你精准的设计衣服,给你白打工,一分钱的报酬都不要。我们在这可以拓展更多也更为深远的业务。”
铁头儿点头称赞:“在这里开展业务,由我保驾护航,你放心,摆不平的事情多打招呼,我就给你办了。”
他们二人展颜一笑,碰杯,看戏。
台子上有三五个穿的很少的宫娥,少到原始人见了都有点惭愧。其中一个,乃是傍水楼赎出来的花魁,四目魅之魔。她有很不错的蹄子,有很精美的身段,看了就让人有一种想要扑上去嗦溜一下的冲动。
狄红麟指着那长蹄子的,把一双醉眼看了又看,问那铁头儿:“这东西长得有点意思,我看了,像是升起一团火一般,抓心挠肝,好生奇怪,这是何方妖孽?”
铁头哈哈大笑:“此为四目魅之魔,本是傍水楼花魁娘子,弹之引瞧着她漂亮,当即花钱把她赎了出来。可不早不晚的,赶上宫里头派遣了使者,来严查,这不,咱们的弹大总管就把她转送给我!”
狄红麟笑吟吟的击节赞叹:“好好好,竟有如此一段故事。”
铁头压低了身子:“我素来听说,这类妖孽另有一颗心脏长在小腹,专一为那处供血,所以格外温热弹滑,十分舒适啊!”
狄红麟更觉得有意思:“嘶,是真是假?”
“我还没有试过,怎么知道真假呢?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啊?”铁头不停的暗示,双眼几乎都成了滑稽的表情包。
狄红麟虚假退却“哦?这是铁大人之物,我怎好横刀夺爱?”说着,他的口中流涎,搓了搓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