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像带内一共就两段视频。
第一段记录了梁成祥吸毒过量后,亲手杀害女同学童丹的画面。
第二段恰好拍摄下来了袁兵和几名黑衣人处理童丹尸体的全过程,只不过,似乎因为偷拍的原因,画面很模糊,几乎看不清任何人的面孔,只能隐约看到周围环境,以及里面会传来拖拽尸体的声音,伴随着几个人的呼吸声。
当视频播放完毕,叶炳文和马向远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说实话。
梁成祥杀人的视频画面,他们是预想到了,可抛尸的过程能被拍摄下来,绝对是意外之喜。
“这袁兵可以啊。”
马向远忍不住说道:“胆子够大的,他是怎么能用机器拍下视频的?那东西体积可不小。”
“马队,你能看出这是江宁哪个地方吗?”
叶炳文将音量关闭,继续播放第二段视频,指着黑漆漆的画面中道:“要是找到这里,就能找到童丹被抛尸的地方了。”
“看不清。”
这台摄像机是岛国生产,虽然八九十年代岛国这方面的工业技术达到了世界巅峰,但像素和后世还是没得比,画面实在太模糊了。
马向远极力端详了好一阵,还是摇头道:“不过可以判断,他们是在这儿挖个坑,就地掩埋了。”
“这事等回市局找人问问吧,或许有人知道。”
抛尸时间因为是晚上,周围很黑,连车灯都没开,只有几个人的手电筒来回晃动。
叶炳文也只能从这些晃动的灯光中,看到一些不远处的杨树,但如果对这一带不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这具体的环境。
所以,没办法,第二段视频只能等回到市局再处理。
“可以了,有梁成祥这杀人的全过程,看梁景玉还怎么使绊子。”
马向远现在就替叶炳文感到开心,非常兴奋道:“不过你现在得注意下,今天晚上既然能在对面房间碰上那杀手,人没抓到,回去后他们肯定会把这事上报给背后靠山。”
“我知道。”
叶炳文倒是不担心这个,看了看时间道:“先睡吧,马局,都累一天了,明天再说。”
眼瞅着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指向凌晨一点,两人看完视频,最激动的那股情绪过去之后,困意也就跟着席卷而来。
连着在绿皮火车上人不人鬼不鬼地熬了两天三夜,这猛然间一放松下来,还真有些累了。
于是。
半小时不到,双人床的酒店套房内,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
与此同时。
羊城,白云区。
距离火车站两公里处,主干道一带的夜场林立,各种舞厅、卡拉ok等场所比比皆是。
无数年轻的男女沉浸在这种极乐世界般的环境中享受,虽然比不上珠江对面的港岛那么发达,可相比内地,这里着实领先太多。
然而。
就在一家家夜场后面,就是一片城中村。
南方的村子与北方不同,因为没有大片土地原因,所以村子房屋比较集中,房屋挨着房屋,每条巷子差不多也就一两米宽,很是狭窄。
刚刚朝着叶炳文扔酒瓶的那几辆摩托车,此时,正停放在村子最后面的一个独栋院内,三层楼高的水泥房,里面人声鼎沸。
暗黄的白炽灯下,十几名光着膀子、纹龙画虎的年轻人,正在里面打牌。
他们甚至连拖鞋都没穿,就光着脚,或站或坐在沙发上,叼着烟,一脸嚣张的甩着扑克牌,嗷嗷撒叫,声音洪亮的人。
这些年的年龄都不大,一眼望过去,差不多就是二十多岁。
有人染着五颜六色的发型,有人干脆就理了光头,操着浓浓方言的普通话,边打牌边骂骂咧咧。
楼上,最右边的一间屋内,像是一间办公室。
此时,屋内坐着四五名男子,为首的那人三十五岁左右,身材精壮,个头也就一米七多点。
随着镜头拉近,当看清这人的面孔时,记忆力好的一定能认出此人,正是前不久在江宁市火车站杀掉董四海的那人。
他眼窝深邃,脸颊枯瘦,手里握着一部价值三万左右的大哥大,身子靠在皮椅上,两脚架着办公桌,静静听着大哥大听筒里传来的声音。
嘟——
嘟——
“喂?”
“卢老板,打扰你休息了啊。”
电话一接通,这人马上露出一嘴黄牙,将咀嚼成渣的槟榔一口吐掉。
“这时候打电话来干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正是卢生林弟弟卢海的,语气似乎很是不悦:“这几天羊城警方来了江宁,把袁兵父母接了过去,你们那边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