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是冤枉的,他是冤枉的……”
“你们凭什么抓我的孩子啊?我孩子根本不是杀人犯……”
“老天爷,你睁开眼睛看看吧?我们一家还怎么活啊……”
“公安局就能胡乱抓人吗?警察就能不讲王法吗?”
叶炳文跟老连长分开后,从市检察院一回来,人还没到市公安局楼下,远远就看到市局大门前跪趴着一众人,连哭带嚎。
现场足足有十五六人,拉着白布横幅,写着各种鸣冤申冤的字眼,歪歪扭扭,确实触目惊心。
带头的几个人干脆就在公安局大门前弄了个火盆,开始在里面烧冥纸了。
“我的儿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
“呜呜呜!大家都来看看,我儿子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被公安局抓进来,成了杀人犯。”
瞧见这一幕,叶炳文隔着老远就忍俊不禁。
他知道,是刑侦三支队撺掇的这一场局。
跪在市公安局大门前的这伙人,正是市局一支队抓捕的那五名青年家属,其实在此之前,这些家人也曾来申冤过。
可自家孩子、或者自己丈夫被关在里面,一支队威胁他们说如果再闹,量刑就会加重,很可能会死刑。
更何况,五个被错抓的青年饱受了刑讯逼供,一支队故意让他们跟家人传话,闹得越厉害,打的就越狠。
最终没办法了,这些家人们再也不敢露面,只是一味地笨拙的寻找证据,他们以为有了新证据,就能将孩子救出来。
可是。
他们哪里知道一支队从始至终根本没打算放人,并且已经结案移交检察院,准备正式提起刑事公诉。
叶炳文清楚记得上辈子,这件案子最后被法院一审判成死刑,好在最高法那边以证据不足、供词漏洞百出为依据,将死刑给驳回了。
后来二审虽然改判,可这五个青年活生生蹲了十几年,直到其中一人刑满释放了,案子才重启调查。
虽然最后五人被无罪释放,公检法给每人赔偿了一笔巨款。
但却没追责任何一个人。
这他妈就是现实!
因此,叶炳文就决定以这件案子为突破口,联合整个三队,玩一手点操,彻底将一支队给办了。
昨天在他被任命为调查小组的组长后,当晚就让三队的警员,去分别联系那五名被抓的青年家属,撺掇起来,到市公安局这边闹。
叶炳文本以为还得过两天他们才能来,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就都聚在这里了。
“干什么呢?谁让你们在这儿胡闹的?”
正当这时。
市公安局的几名保安,和一部分信访科的警察纷纷冲了出来,拎着警棍,就开始往外哄人。
“赶紧走!听到没有?”
“再不走,全给你们拘了,知不知道这叫寻衅滋事?”
“说你呢,跪在这里干什么?站起来……”
冲在最前面的还真就是一名保安,并不是个公安干警,虽然同样戴着大檐帽,可制服完全不一样,颜色也不一样。
到了几名嫌疑人家属前,几乎不给人家说话的机会,上去一脚就将烧纸钱的火盆给踹翻了。
“你们干什么?我们就想要我们的孩子,有什么错?”
“就是!你们凭什么抓我们家孩子?他什么错都没……”
“把孩子还给我们,我们就走……”
这些家属哪里敢跟公安局警察对抗,一个个哭得梨花带雨,他是真害怕,眼巴巴地望着市局大院里面。
“什么孩子?你们来多少次了?”
保安将火盆给掀了之后,信访科的领导才上来了,背着手往前一站道。
“你们那几个孩子到底有没有杀人,不是你们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是证据说了算,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