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辆车的前后追击,俨然已经成为105国道上的一道暴力风景线。
捷达车被追尾撞击后,赵强持枪的手从车窗口伸出来,朝着叶炳文他们这辆吉普越野车接连扣动扳机,砰砰砰的子弹形同鞭炮一般。
由于距离很近,子弹几乎都没有打偏,要么击在车身擦出火花,要么直接击碎车前窗玻璃,惊得马向远迅速侧身闪躲。
不得不说,场面着实凶险。
又是枪击、又是撞车,国道上过路的老百姓纷纷避让,早已吓得跳进路旁沟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子弹可是不长眼的。
有了这般变化,反倒是给叶炳文他们带来了便利,马向远心头的顾忌也逐渐减少,开足了马力朝着捷达屁股狠狠撞上去。
“我让你跑!”
没了车前窗玻璃,冷风呼呼地往里灌,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马向远干脆闭上眼,一脚油门轰到底,就听咣当一声巨响,疾驰中的捷达当场失控,冲下国道,一头扎进了路旁的农田里。
放眼望去,就见这周遭的场景,正是叶炳文他们那天被围堵的地方。
只可惜,今非昔比。
当场叶炳文在这里被围猎时,恰好是三九天,天气最冷。
而今半个多月过去,已是接近六九时节,又是艳阳天,气温转暖,农田的冻土层明显有了松动。
捷达车四个轮子压着麦田开出没二百米,农田泥土松动,两个后轮开始悬空打转,硬撑着又往前挪了几米后,彻底趴窝。
呜呜——
呜呜——
引擎发出剧烈的轰鸣声,排气管直冒黑烟,任凭赵强在车内怎么猛轰油门,将马力拉到最大,然后猛然松开手刹,车子一个前冲又熄火了,仍然没冲上来。
五秒、十秒、二十秒……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赵强已经急躁的满头大汗,确定捷达彻底没希望后,一拳砸在方向盘上,骂了句草泥马,反手拿起枪支,卸下弹夹,快速又往里面填充了几颗子弹。
躲在车后座的那名妇女,也就是周春艳的母亲早就吓没了魂儿,浑身抖的形同筛糠,高举着两手连连求饶。
“别杀我,强子,别杀我,求你了,别杀我……”
妇女唾沫星子喷溅得到处都是,眼泪汪汪失声大喊着。
“下车!快!下车……”
赵强知道没办法驱车跑了,但是有这妇女在,他就还有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黑洞洞的枪口威慑下,妇女惊慌失措的推开车门从后座滚了下来,还没等站稳脚步,就见赵强跟着下了车,一把薅住她的头发将其拉到怀里,另一手握着枪抵在了脑袋上。
而此时。
吉普车以及那辆普桑都已经下了国道,就停在距离捷达几米远的位置,没有熄火,马向远和叶炳文在车内等待,准备随时追击,杨正明和另外一名刑警同志下了车,握着枪从两边包抄过去。
但他们不敢贸然上前,都知道赵强手里有人质,都有所顾忌。
直到赵强下车后,马向远和叶炳文才算松了口气,跟着一左一右也推门下车。
“草泥马的,叶炳文,把车给老子……”
赵强开口就是一顿大骂,涨红着脸,手臂死死勒着周春艳的母亲:“让我走!听到没有?让我走……否则,老子就打死她。”
“赵强,你别冲动。”
马向远是有些慌张的,双手端着枪一边瞄准赵强,一边高声劝阻着。
“你现在把人放了,一切都还来得及,可你要是把人给杀了……”
“去尼玛的吧。”
没等马向远说完,赵强喷着口水就怒骂:“马向远,你真他妈当老子是傻缺?老子犯的事老子自己不清楚吗?”
然而。
当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却见叶炳文一点都不着急,甚至将手枪往吉普车前头一放,慢悠悠的掏了根烟,靠在车身上点燃,边抽着边嘲讽的审视着赵强,嘴角微扬。
“那你把人杀了吧。”
叶炳文冷不丁的一句话,别说马向远这几个警察,连赵强都跟着吓了一跳,明显怔住了。
“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