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言好语是没什么用了,赵春红干脆挺起腰杆,拧着眉头问道:“现在跟我装起来了是吧?”
“春红同志,希望你保持冷静。”
徐志军翻了个白眼,一手扶住赵春红的肩膀,很认真的道:“两条人命,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他妈要是出事,你徐志军一定跑不了。”
赵春红本身就是泥腿子出身,骨子里的匪气彻底暴露,一把甩开徐志军的胳膊,指着他那张脸怒骂。
“我告诉你姓徐的,你在龙海县的这五年,多少脏活累活,都是老子干的。”
“别以为老子要是出了事,你能摘得干净。”
“今天老子把话给你撂这儿,我不管你上头是省委还是省政府的人,这次你要是不帮……”
说着。
赵春红扬起嘴角,恶狠狠的狞笑一声:“要死!那就他妈的一起死,谁也别想好。”
话一说完,背着手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徐志军什么德行,所以赵春红也不怕徐志军不帮。
俩人在县政府搭班子这五年,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杏林乡煤矿的多少脏事,赵春红早就将徐志军悄悄拉下马了,为的就是应付今天这种突发情况。
“诶,你……”
徐志军站在凉亭下,抬起的手愣在半空。
终究还是学院派的特点浓了些,跟穷山僻壤的县城打交道,险恶程度远远超省城的尔虞我诈。
毕竟任何工作,最难的都是一线,尤其是官场基层的厮杀更为复杂。
……&……
今晚的县委大院,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就在大院凉亭下,两位处级领导交锋时,距离几十米外的楼上,同样也接到了最新消息。
县委书记家中。
“哪里突发的状况?有没有抓到犯罪分子?”
“叶正刚同志怎么样了?叶炳文呢?”
“你们一定要记住,无论如何,都要加大排查力度……”
“既然犯罪分子是逃亡江宁方向,马上联系江宁市局,请求他们协助调查。”
刚刚泡了脚,正准备休息的县委书记韩元洲,一接到电话,整个人都精神了。
一名乡长,一名刑警,父子俩双双被枪杀,这简直是要他韩元洲的命啊。
哪里还顾得上睡觉,趿拉着拖鞋,来到客厅,拿起电话又拨了出去。
先是打给了县长徐志军,却听到对方没在家里。
挂断之后,又立马拨给县政法委书记宋永盛,等待了足足半分钟,电话才接通。
“喂!”
“永盛同志,出大事儿了。”
韩元洲慌张的将叶正刚父子俩遭遇说出来,又急忙道:“我建议,咱们县今晚所有公安干警都要调动起来。”
“韩书记,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
然而。
政法委书记宋永盛却冷冷一笑道:“您还真觉得这是车匪路霸制造的恶性案件?”
“永盛同志,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您老看不明白吗?”
自从今天召开的县委常委会,宋永盛到现在都一肚子怒火,没好气的说着。
“我刚刚得到消息,市公安局成立了对杏林乡煤矿的调查组……”
“这是有人不想让炳文同志活着参与调查,您猜猜这是谁呢?”
“韩书记,最后我再善意的提醒您一下。”
“临了临了,可不能晚节不保啊。”
冷嘲热讽的一说完,电话跟着挂断了。
嘟嘟嘟的忙音宛若敲响了革命警钟,叩击在韩元洲耳朵里,振聋发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