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杨姝颖看上去不是坏人,但现在下结论到底为时尚早;坦白讲,自己是不讨厌杨姝颖,可她一个小孩子,特别是她一个劲的喊自己——“小爹爹”——自己真的很难将她和妻子联系在一起。
老太太还想说什么,但忍住了;都活到了这个年纪,还有什么是她沉不住气的?心道,行!我不急,可你到时可别来求我!于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说,“小时候,你可是一点辣都不吃,怎么如今都能把辣椒当饭吃了?”秉性也没那么难移嘛!
入伍多年,在湿热的地区待的时间长了,吃辣椒是适者生存!韩川没有解释,自然他听懂了奶奶的弦外之音,但娶媳妇跟吃辣椒不好混为一谈的吧?
这里杨姝颖才回到甜品店,张淳华笑着走了进来,说,“老板,生意兴隆啊!”跟你混久了,嘴巴也沾了糖霜。
杨姝颖抬头微笑的看她,“法官大人,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最近忙吗?”
“瞎忙,都是些鸡毛蒜皮的案子!”张淳华坐下说。
“您那儿可没有小事,都是事关民生的要事!”杨姝颖笑着端了杯柠檬茶上来,说,“喝茶,三分甜!”
张淳华喝了一口饮料,笑说,“刚处理了一个案件,土地纠纷:有一家人修围墙把同村别家的土地,给圈了进去;被侵占的土地属于一个大家庭所有,兄弟十几个,常年在外;苦主报了案,土地局的人去看过了,认定修围墙这家非法侵占,责令他家拆除围墙;
奈何圈围墙这家人在当地是出了名的泼皮无赖,迟迟没有动作;就上个月,苦主家十几个兄弟约好从外地回到老宅,扛了大棒槌,上门把那家围墙撞塌了。”也是够戏剧的!
“哦!”杨姝颖点头,说,“这不就完了嘛,就当他们家是,协助土地局执法!”
闻言,张淳华笑,“案子判下来了:原苦主赔偿原被告,人民币一千元。”
“凭什么呀?”杨姝颖听着都觉得气愤,说,“怎么我今天被人侵占了资产,我还得给强盗赔钱?这还有没有王法了?”他们家上头有人还是怎么的?
“咳咳!”张淳华严肃的看着杨姝颖,说,“你要慎言!谨言慎行!”当心祸从口出!
“言论自由啊!”杨姝颖不服气道。
张淳华笑了一笑,说,“这个案子,原本是原告占理,可他们私自毁坏他人财物,也是违法行为!”顿了顿,说,“论理,像原被告这种泼皮无赖,是不值得同情;
可当他们脸皮够厚,迟迟不愿拆除违法建筑——围墙——时,苦主应该诉诸法律途径解决,而不是用这种不被法律支持的愚蠢手段去维权。”结果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杨姝颖想了想,是这个道理,看起来这个大家庭,要嘛,主事者个个都是法盲,不然就是人心不齐:反正都是大锅饭,个个都只是敷衍了事!
“围墙被毁后,这家泼皮夫妇有事没事的到政府办公厅去闹,毕竟是合法诉求,哪怕他们曾经理亏,也不能不给他们办。”
张淳华继续说道,“这个时候呢,对方那个大家庭又暴露出了劣势——谁也没时间回到家乡同这对夫妇耗——反正赔的不多,他们就这样赔了钱,草草收场了。”张淳华说完,又喝了两口饮料。
听完,杨姝颖撇了撇嘴,道,“果然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当然,那个大家庭,输,有他必然会输的道理:方法已经不对,又不肯丝毫用心,端的是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
“上次给台恩买的衣服,就算是你这个小姨给他的一番心意,下次可不准再买了!”张淳华状似不高兴道,“他有衣服穿,你别浪费钱!”况且你这挣的也是辛苦钱,不是大风刮来的!
“不是买的,是赠品。”杨姝颖笑道,“你别是嫌弃,看不上吧?”
“看我不锤你!”张淳华作势要打她,斜了她一眼道,“你先顾好自己,日子还长着呢!过日子手里头不能没点钱,你别这样大手大脚的把钱往旁人身上使;好好存起来,别钱到用时方恨少!”
杨姝颖笑,“是是是,淳妈妈教训得对,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说着一副唯唯诺诺的怂包样子。
张淳华被她逗笑了,喝完柠檬茶说,“你别不当一回事,不听老人言!我得走了,回家做饭!”老妈这两天回南杉去了,自己这一天天的……
杨姝颖将备好的水果蔬菜沙拉递给张淳华,一边笑说,“我知道,我知道,我有存钱的,就是不多,你不用操心。”
张淳华接过那颜色鲜艳、活泼的彩绘保温袋,说,“这样又吃又拿的,我都不敢来了!”
“明儿我去你家吃一顿,什么都回来了!”杨姝颖笑。
“那记得来呀,你好久不来,我妈都念叨你了!”张淳华说。
“一定、一定。”杨姝颖点头,一边将张淳华往外推,“回吧,回吧,你儿子老公还等着吃饭呢!”傅宇哥没准都做好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