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去时,以为阿青已经睡下了。没料到她坐在床上一直在等他。
“坐下,我跟你说说话。”
九云只好坐下。
阿青主动坐到他身旁,手紧紧挽着他的胳膊,头靠在他肩上,轻声细语道:“阿云,就当世子和小弦不存在,你能不能好好看看我?”
九云没动也没说话,阿青心中无比酸楚。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曾经有多喜欢面前这张英俊的脸庞,喜欢听他说话,喜欢找各种理由和他纠缠打闹。他有意无意地看她一眼或夸她一句也能让她暗自欣喜几天。
可这一切,都在三年前的那个下午轰然崩塌——她去东院给陆夫人推拿,推着推着陆夫人睡着了。她正想起身,方其剑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好香。”
她猛地一抖,吓得不敢动,生怕惊醒陆夫人,但内心是狂喜的。长这么大,她哪里听过这么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方其剑清楚她不敢动,胆子越发大起来,嘴唇在她的脖颈和耳后轻轻游走,让她心痒难耐,坐立不安。
“跟我来。”他握住她早已湿润的手让她站起来。
阿青脚步虚软,晕晕沉沉,如梦游般害羞地被他牵到了里屋。她不敢相信这种好运能降临到她头上,和方其剑喜欢的那些女孩比起来,她容貌并不出众,实在是过于普通。
一进屋方其剑就迫不及待地将她抵在墙上,热烈地亲吻她,抚摸她......
她也尝试挣扎,这里毕竟太危险了,可她不能出声,陆夫人就在外面。珠叶的下场可是这府中人尽皆知的。她只是扭动了一下表示反抗,却惹得方其剑的动作更加疯狂。
方其剑动作娴熟,却十分粗野,她痛得死去活来大汗淋漓,却不能哼一声。方其剑担心她叫出来,用嘴堵住了她的嘴,让她无法呼吸,但又像是飞上了天。
她又痛又紧张,时刻担心陆夫人醒来,或是秋歌她们进来。其实她哪里知道,陆夫人早习惯了方其剑的这些所作所为,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陆夫人跟方戟想的不一样,儿子大了,这些事难免要经历,只要不认真,就随他去吧。所以,秋歌等人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出现呢?
从那以后,她走在王府的路上脚步都轻盈骄傲了许多,头也不自觉地昂扬了起来,看九云的眼神也黯淡无光了。不仅如此,她对自己以前居然对他动过心而后悔不已。一无所有的孤儿九云有什么能拿得出手跟世子方其剑比呢?
当然,后来她和方其剑的幽会地点就改在了佛堂的小屋——一个除了韩夫人每月固定会去平时根本无人光顾之地。
如今的她追悔莫及,对方其剑也不再作任何幻想,她只想好好将孩子生下来。
但必须要让九云发自内心地接纳她,由内到外——虽然这么做让她觉得很羞耻,自己都鄙视自己。
认识阿青四年,九云从未见过阿青这副柔弱无助的样子,实在是于心不忍,重重地叹了口气。
阿青暗自松了口气,慢慢向上朝着那轮廓分明充满了诱惑的唇而去。
但九云还是推开了她。
她十分失落,但还是不甘心,伸出右手轻轻开始解着他的腰带。
九云无奈地站了起来。
“阿云!”阿青拉着他的衣角,哽咽道,“你不嫌弃的话,我想给你......就一次,可以吗?”
她坚信只要她们肌肤相亲过,他就不会再把她当作姐姐了。
他一直不肯碰她,总是找各种理由晚睡或者忙碌。今晚,她真的非常渴望能亲近他,把自己给他。
但她错了,不是每一个男人都是方其剑。
“你不要这样,阿青。”九云深深地叹了口气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和阿青认识这么久,九云和她有许多愉快的回忆,但就算没有舞雀和方其剑,他也无法更进一步。在他心中,她只是姐姐,是师姐。
他在王府漫无目的地走着,心情复杂,对阿青有怜悯、同情,当然,也有生气。他实在不想回去面对她,但漫漫长夜,他又能去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