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果果,楚音没心情跟司立鹤较劲,赶忙跟领班请假回家。
领班往外看,“客人怎么说?”
话落,司立鹤走了进来,让李特助留在这里继续沟通,这点小事本来就不用他出面,他是典型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换好衣服出来的楚音被司立鹤拽住了手,“晚高峰不好打车,我送你。”
楚音上班都搭的公交,比打车便宜多了,“不用......”
这两个字司立鹤这些天听的厌烦,声线冷下来,“就当是为了果果。”
楚音这才噤声,被司立鹤拉着上了副驾驶座,一路气氛凝重,谁都没有说话,车子走走停停,一个多小时才停在了楚音入住的公寓楼下。
司立鹤看着破旧的居民楼和路旁堆成堆没有人铲走的垃圾山,太阳穴又在抽抽。
楚音马不停蹄开门下车奔上楼,张连枝见到他回家,水葱似的手一指,急道:“你看你看,都是它吐的,我可没给他乱喂东西。”
果果蔫叽叽地缩在墙角,没有摇着尾巴出来迎接楚音。
地面有果果吐出来的黄水和水状的排泄物,楚音一一拍了照,又跟母亲确认了果果呕吐的次数,抱着果果往外走,和跟到家门口的司立鹤险些撞上。
司立鹤第一次看见楚音的居住环境,肮脏的楼梯,失修的楼道灯,不到二十平的单间,床和沙发几乎占了整个面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难找,这么狭小恶劣的环境,楚音却带着张连枝和果果在这里窝了近一个月。
果果不生病才怪。
司立鹤觉得必须得尽早把楚音从这种鬼地方带走。
张连枝见到他瞪大了眼,很纳闷楚音一再扼令不准她见面的青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心脏狂跳起来,感觉好日子近在眼前。
隔壁的中年男人听见动静,打开门探头探脑,打了个臭气熏天的酒嗝。
楚音见怪不怪,司立鹤心里一口气出不来,不着痕迹地将楚音的身体挡住,目光锐利地扫向中年男人。
他身高腿长,面色冷峻,欺软怕硬的男人悻悻地关门不敢再看。
司立鹤护着楚音下楼,说自己已经找到附近评分最高的宠物医院,可以送楚音过去。
楚音不想麻烦对方,可看着果果难受的样子终究又上了司立鹤的车。
一通检查下来,查出果果体内有很严重的炎症,应当是频繁换环境和换粮导致,要补液吃药。
才一个月,果果原先顺滑的毛发变得粗糙,有两个地方还打了结。
这种小型犬时不时就要做造型,否则很容易变得邋遢,楚音为了省这笔钱,拿剪刀剪掉了遮住果果眼睛的头发,澡也是自己洗了用吹干净吹干。
他这段时间真的很累,不可避免地忽略了果果,其实他该早一点发现果果的症状,就不会等到今天才带果果来医院。
楚音比谁都自责,等果果在笼子里输液时跑到外头吹风冷静。
司立鹤跟着出去,看见楚音靠在墙上哭,肩膀一耸一耸的,没有声音。
“跟我回去吧。”
楚音缓缓地抬起头,说了句让司立鹤极度恼火的话,“今天谢谢你,车费我会转你的。”
把他当什么,出租车司机?
司立鹤气极反笑,“你一定要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吗?”
楚音不太理解地眨了眨眼,他不想占司立鹤一点便宜,更不想吵架,果果的病已经够让他苦恼的了,他愣了两秒,说:“一万块我也会转你,记得收。”
司立鹤讥讽地问:“那一万块是你自己赚的吗?”
楚音无地自容。
“你看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司立鹤把楚音抓到车子的后视镜,摁着他的脖子让他看镜子里惨白的脸,“楚音,这就是你想过的生活吗?”
这些话司立鹤早就想说了,传送给他的一张张照片都在向他诉说楚音过得有多么糟糕。
他觉得楚音撑不了多久,十天,半个月,直到现在整整一个月,楚音却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对现实妥协,反而越挫越勇。
司立鹤等不了了,也没有耐心再等了,他想把楚音逼到无路可走,缴械投降,今晚就从那种苍蝇窝里离开。
他厉声问:“那间房子亏你住得下去,走路脚都没地方放,比狗窝还脏。你所谓的朝九晚五就是在甜品店里打工,每天重复跟人家介绍面包有多香有多甜,可我记得你学的是工商管理,哦,我忘记了,没有公司要你是不是?”
楚音挣开他的手,被这些话刺得竖起了高墙,哭道:“你少看不起人!”
司立鹤反问:“你想我怎么看得起你?你口口声声说要还钱,可你根本就无法说服我你有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