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的一个深夜,滂沱大雨里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带来噩耗。
李如莺抑郁症加重,吞服大量安眠药,抢救无效死亡。
司立鹤赶回国却没来得及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
司秦形容枯槁,拳头狠狠地砸向他的脸,质问他为什么不快点听电话,为什么要去英国,为什么不早一点回来?
母亲临死前的一段日子仍在记挂他。
叔侄俩疯了似的互相责怪,扭打在了一起,女人的离世给他们都造成重击,可再多的问责也无法再挽回李如莺的生命。
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
结束回忆的司立鹤离开墓园,透过车窗看连绵雨丝,想起母亲下葬那天也是这样的秋雨。
一样拥挤的道路,一样的愧疚与自责,一样被迫堵在了路上进退两难。
司立鹤抬起漠然的眼,不经意地往路旁望去。
有个模糊的影子透过水雾,从记忆深处缓缓浮现于眼前。
没有打伞的少年抱着一只小型犬边哭边在雨雾里行走,从司立鹤的角度望去,能看到他大半侧脸,哭得太难过,脸上湿得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好似是上天特地下这一场雨、特地派了一个陌生的哭泣少年与丧母的司立鹤同悲,为他流没有掉落的眼泪。
“给他拿把伞。”
司立鹤不自觉开口。
“小司总,你说什么?”驾驶座的司机不明所以。
司立鹤一眨眼,街道哪里还有什么哭泣的少年,原来只是穿越时空的幻觉。
“没什么,走吧,去盛锐大楼。”
他依稀记得,那年给出的伞吓了少年一跳,可惜隔着雨帘,他看不清少年具体的神情。
车子开出了很远,难得好心的司立鹤再回头看,湿淋淋的少年还抱着小型犬站在原地,慢慢缩成了一个小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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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邵风果不其然有了新欢。
十七岁的新生爱豆,天映传媒把他塞进了现今最热门的选秀节目里,少年凭借可爱的脸蛋和还算凑合的唱跳,一路过关斩将,杀到了决赛圈,也杀到了陈邵风的大床上。
李瑞安把小爱豆的照片发给楚音,问他怎么样。
得不到回复,李瑞安也不觉得尴尬,继续说:“我是不是没戏了?”
楚音不是不想回,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和丈夫的情人友好相处甚至共同探讨丈夫新的枕边人这样的场景太过于天方夜谭,可事情偏偏发生在楚音身上。
像一出荒诞到没有逻辑的喜剧,在惹人发笑的同时又不免生出几分苦涩。
陈邵风好几天没到楚音住的地方,而李瑞安不请自来。
几日不见,李瑞安的状态更差。
他半靠在墙面抽烟,烟雾缭绕里,绮丽的脸若隐若现,却再不见趾高气昂。
被高层老男人骚扰显然给他造成不小的烦扰。
他见到楚音,掐灭了烟,“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一开口姿态闲散得像是忘记带钥匙的房屋主人。
楚音拿手挥散烟味,没给他开门,“邵风没说要过来。”
“你是他老婆,他不说,你不会查吗?”李瑞安屈指敲敲门,示意楚音按门锁密码,“他今晚有个酒局,离你这儿很近。”
楚音没动,看着青年略显焦躁的神情,“等他到了我会告诉你。”
依旧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李瑞安看出了楚音无声的拒绝,很生气的样子,从外套里掏出手机摁来摁去,然后交到了楚音手里。
楚音好奇地低头看屏幕,大量不堪入目的照片和文字扑面而来。
备注人是黄总,中年老男人给李瑞安发了很多下体照,以及大量污秽的猥亵话语。
楚音吓得把手机丢回去,“你给我看这些干什么?”
“给你看看我这几天过的是什么日子,博你的同情。”李瑞安耸耸肩,附到楚音耳边,吹了口气,“现在只是陪老男人聊骚,再过些天就该陪他上床了,你说我急不急?”
楚音被李瑞安大胆的言论弄得脸色红白交加,一时语塞。
屋内的云姨听见声响,从里开了门,“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