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顷闭着眼,薄唇抿了抿,回道:“拾音不让我动,那我便不动。”
他尽量让声音平稳。
那双薄唇,亦为他增添了几分清冷禁欲之感。
见他躺得如此笔直。
宋识音眼中笑意愈甚,也愈发生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你就这么听话啊。我不让你动,你还真就一下都不动弹了。我们这堂堂定远将军,怕不是个傻的。”
少女倚在他身上,缓缓将上半身支起来,“啧”了一声。
她还未坐直呢,便明显看见男人蹙了蹙眉。似乎她的动作令他有几分难以忍受的难受,身前之人嘴唇微张,终是轻轻叹了声:
“拾音,你莫这般。”
莫这般径直坐起来,坐在他的腿面上。
他不大能受得住。
也不知有意无意,少女的小拇指正勾着他的头发。那发尾处轻轻缠绕上她纤细的小指,不等他开口,宋识音忽尔抚上他的下巴,于男子耳边低低地唤了声他的名。
“沈顷,”她道,“那你想动么?”
他抿了抿唇。
往日里镇定自若的一双薄唇,此时正轻抿成一条清冷的线。他只闭着眼,用颤抖的眼睫回答她。
宋识音坐上去。
甫一坐定,才发觉,他早已无比坚实烫热。
便这么一瞬间,帐外忽尔刮起一阵猛烈的风,将厚实的军帐吹得呼啦啦作响。今日晨光弥散,是冬日里难得的一个好天气。宋识音想起来,今日是新春伊始,更是她与沈顷那一个全新的开始。
这一刻,他们终于真正地相触,终于彼此接纳,阴阳两合。
她陷落在他身上,又被硬生生撑起。沈顷的睫羽颤抖得愈发乱,几乎是从喉舌中不受控制地挤出来一声:
“想。”
声音干涩,如同着了火。
他睁开眼。
兴许是阖目太久,他眼前是一道极薄的水雾。迷雾腾腾,将整个帐帘充盈得一片暖意。沈顷拨开迷雾,去寻她。
目光方一落在她身上,方一落在那片春色汹涌的光景上,他便觉得自己喉舌变得愈发烫,这具身子更是愈发不受控制。
似是被人夺了舍。
他想要坐起来。
宋识音按住他的手:“小贱人想要做什么?”
“小贱人?”
“……”
“小贱人?”
第三声唤,她话音未落,整个身子忽然被他猛地拉下来,一双唇将她的声息尽数吞没。
“拾音,我受不了了。”
他右手抚上少女的后背,眼中全然没了往日的清冷,原本清澈自持的眼底,此刻更是蒙上了一层水雾。春风拂过,水雾摇曳着,他亦是于宋识音耳边低低喘息。
“你勾得我受不了了。”
对方抱住她的腰,手上忽然用劲。
“小贱人——”
宋识音惊呼:
“您……您放我下来。”
她完全被他吓到,头发披散着,整个人像一头受了惊的、仓皇失措的小鹿。可此情此景,再在那一碗情毒的加持之下,沈顷完全听不见她再说了什么话,他只听闻着,那一声声莺啼映着春日,一声又一声,开在雾水中,开在池畔上。
宋识音手忙脚乱,伸手去抓身前之物。
沈顷反应迅速,伸出结实的手臂,任由她去抓。
也就是在这时候,宋识音才后知后觉——她惹火了一个习武之人。
惹火了一个十三岁上阵杀敌,从未有过败绩的习武之人。
少女欲哭无泪。
所幸沈顷极为温柔,相较于沈兰蘅,他更是极懂分寸的。宋识音被他环抱着,只觉整个身子好似都沐浴在这一场春雨中,身心舒适,酣畅淋漓。
她低下头,也去吻他。
沈顷的吻意,也一寸寸由迎合,变成了占有。
天翻地覆,春不知休。
……
不知过了多久,这一场春雨终于缓缓停歇。
宋识音浑身湿软,有气无力地靠在沈顷怀里,四肢百骸皆已失去了力气。
沈顷无比珍重地亲了亲她的脸颊,两手提着她的腰,也自榻上坐起来。
他既已坐起来,宋识音也好靠着他些。少女调整了一更更为舒服的姿势,将滚烫的侧颊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那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声。
回想起适才他愈发猛烈的心跳,迎着这晨光,她轻笑一声,于沈顷耳边:
“小贱人与我,白日宣淫。”
闻言,男人面上一烫,睁眼,伸手,将她的嘴唇轻轻捂住。
“莫这般说。”
“怎么,小贱人堂堂大男儿,敢做不敢当。”
他言语又顿了顿,半晌,竟垂眼道出两个字:“敢当。”
即便解了药,他声音仍微微透着哑,如此听上去,竟还有些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