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述又道:“城阳王可另找医者来查验,看看此药药效如何。”
穆提婆冷笑道:“大理寺有的是犯人,让他们试药,何必找医者?”
徐之范立刻道:“好!这方法最好。”
于是找了三个犯人,在他们饭菜里下药。随后有两个犯人昏昏睡去,扎针问话,有问必答。还有一个犯人却毫无困意,自然无法相问。
对于这个结果,穆提婆幸灾乐祸,徐之范则紧锁双眉,思考哪里出了问题。忽然他眼睛一亮:“行房!”
穆提婆听岔了,道:“刑房?”
徐之范以医说医,说得也直白:“吴楚怜必定是在男女交合时给世子吃的药,这时候世子毫无防备,药性也最容易渗透。此事一问便知。”
众人去了关押高天的牢房。封述安排的杜钧正给高天喂粥。
高天臀部有伤,只能朝外侧卧。杜钧将一勺勺粥送进他嘴里。到底不是伺候人的人,杜钧喂得很快,高天嘴边粘满了米汁。
见众人过来,杜钧仍捧着半碗粥,弓了下身子算是行礼。
高天撑住床板要起身,可朱浑孝裕连忙过去扶住他:“世子不必行礼,还是躺着吧。我们问一句话就走。”
杜钧道:“下官先把粥喂了吧,凉了可就不好了。”
“我不饿,公事要紧。”高天语气虚弱,声音却字字清晰。
“也就几口了。”杜钧坐回到石凳上,仍要给世子喂粥。
“你先等等。”可朱浑孝裕夺过粥碗,放回到案上。
杜钧没了碗,只好让到门口。
徐之范见世子没有穿外衫,下身着高昆换下的胫衣,臀部还渗出了血渍,老眼不禁生了泪花。他从袖中摸出一小瓶金疮药放在案上:“用这个药会好得快些。”
封述紧接着切入正题,道:“世子,老夫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封公请问,高天一定如实相告。”
“你每次服用益元和合丹是什么时候?”
“睡觉时候。”
封述问得仔细:“是夜间就寝?”
“不错。”
“服药前后你与吴楚怜做了什么?”
高天的脸刷得通红,难以启齿。
徐之范急了:“世子,你不要顾虑,是什么就说什么。”
高天突然哼了一声,抿住嘴,身体颤抖,脸上发出了虚汗。
众人以为他为难,不做他想,耐心等他说话,却不知杜钧已经悄然离开。
高天只觉得五脏六腑又麻又痛,怕昏死过去,只好咬着牙回话:“行房。每次行房前吴楚怜喂我——”
高天脸色白得吓人,目光涣散,已经不能说话了,不断吞咽着什么。
“快说。”封述急等着他说话,并未发现异常。
徐之范觉得不对劲:“世子得病啦?”
话音刚落,高天忽然绷直了身子,扒住床沿痛苦地呕吐起来,红的黄的绿的喷了一地。
徐之范惊呼道:“中毒!快把人抬出去。”
可朱浑孝裕立刻抬眼去看杜钧,已不见人影,两步就追出牢房,留下一句话:“我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