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普离开后,高长恭传唤吴楚怜的贴身女婢菡儿,谁知这婢子忽然失踪。
老阿李在她卧房内搜查,其随身所用均在,独不见此人踪影。要么她外出有事,未向主家禀报,要么她逃得太急,来不及收拾自己的衣物。
听了老阿李的禀告,王妃郑赟歆道:“难道她与吴楚怜一伙的?”
高天摇头道:“如果是,她不会等到现在才跑。她一定瞒着我们什么。”
老阿李道:“菡儿是良人,家就在邺京。老奴去把她找回来。”
于是高长恭点了一名伍长随老阿李出去找人。
高长恭又唤来车夫秦二鼠。
王府有两名车夫,老阿牛专门伺候高长恭。吴楚怜出门必坐秦二鼠的车。
之前因为菡儿说她与吴楚怜形影不离,高长恭便没有去问秦二鼠。但现在看来,菡儿一定瞒了什么。
果然,秦二鼠一五一十道:“夫人常独自去安康坊外的徐记胭脂铺。”
“独自?”高长恭抓住这个字眼,“这是何意?”
秦二鼠赶紧解释:“菡儿家就在城中。世子侧妃去胭脂铺时,有时命我送菡儿回家探亲。过半个时辰再去胭脂铺接侧妃。”
高天心头一紧,问道:“最近一次去胭脂铺是何时?”
秦二鼠不假思索道:“是侧妃去琴堂那次。她把菡儿留在琴堂,自己又去了胭脂铺。”
郑赟歆脱口而出:“那日卢潜来府上辞行的。”
“那胭脂铺定然有问题。”高天坐不住了,立刻要秦二鼠带路,前往搜查。
父子二人典了二十亲卫,直扑安康坊外的徐记胭脂铺。
穆提婆与高仁光进宫见驾,极力指责兰陵王指使吴楚怜暗行刺杀之举,包藏祸心。
皇帝高纬大怒道:“朕叫封述速来查办,太保果有阴使,绝不轻饶!”
穆提婆叩首道:“当初仙都苑暴乱,大家令大理寺署理。可兰陵王暗中布置,更是在端五节礼上公然诬陷臣母。今日微臣斗胆,请与淮南王一道查办太姬遇刺案。”
高纬微怔,道:“原无不可,但事关太姬,城阳王不宜牵涉其中。”
穆提婆不肯,再叩首道:“陛下有兄弟之情,微臣亦有母子之义。高长恭犯我母在先,不报此仇,是为不孝。”
高纬面色不悦,冷冷盯着穆提婆,右手拇指摩挲着食指指背,但又很快舒展开:“准奏。就叫城阳王查办太姬遇刺一案。”
“谢大家。”穆提婆终于仰起头,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高仁光喜于形色,张牙舞爪道:“还有兰陵王的亲卫,居然与我府兵对阵。”
“对!收了他的兵。”穆提婆乘胜追击。
高纬爽快答应,但告诫他们,兰陵王乃国之柱石,不可轻易缉拿审问。
旨意拟好后,高纬令左右备身都督刘桃枝去兰陵王府传旨。
高长恭父子找到了那家胭脂铺,可惜店门紧闭。四下打听,方知店东老母病重,前一日就关门歇业,带着仅有的两个仆人回乡探亲,连个坐店的人都没留下。
高长恭双眉紧皱,想不到线索这么快就断掉了,但也恰恰说明胭脂铺的古怪。
高天欲破门而入,高长恭拦住他道:“不可,应该交由大理寺查办,我们进去就说不清了。”
于是留下四个亲卫看着胭脂铺,其余人打道回府。
兰陵王府门前长街上再度围满了百姓。
衣甲鲜亮的千牛护卫昭示着天家的威仪,使原本喧嚣的街道瞬间静默。穆提婆和高仁光一左一右站在刘桃枝身边,专心等着高长恭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