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天刚泛青。
老乞丐猛地睁开双眼,沉声道:“小子,时辰到了!”
“我都没睡着!”马小刀闻言赶紧摇醒身旁的耶律明空,兴奋地道,“阿空,快起来了!”
耶律明空睁开双眼,眼神还有些朦胧,探起头问:“小刀哥哥,天亮了吗?”
“嗯!”马小刀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走吧,我们出城去!”
老乞丐站起伸了个懒腰,捡起地上的破瓦碗塞入怀里,率先往北门的方向走去。
街上已经陆续有百姓开始忙碌,看见空荡荡的大街中突然走来三个装束奇怪的家伙后后纷纷侧目。
有人窃窃私语道:“那个不是马小捕爷吗,怎么跟两个乞丐混到一块去了?”
“听说马老捕爷刚被绒狄人害了性命,小捕爷这不会是一时想不开受刺激疯了吧!”
“不会吧?马小捕爷素来挺平易近人的,值守北门一片这么久,也没有仗势欺负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可惜了!”有人同情地道。
旁人的指点议论统统传进了马小刀的耳中,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对周围摆摆手大声道:“诸位,从今天开始我马小刀不再是拒蛮关的捕快,有缘再会了!”
有人看见了他身后的包袱,疑惑问道:“小捕爷,你这是要去哪呀?”
马小刀笑着回答:“天大地大,随便走走,见见世面去!”
“小子——”老乞丐在一旁冷冷道,“低调点,别得瑟!”
马小刀耸了耸肩:“没事,就是道个别嘛!”
北门就在三里外,三人顺着南北大街走到尽头,雄伟的北门城关便出现在眼前。
“我去,曹叔什么时候也下来守城门了?”马小刀看了一眼城门口,甬道里外有三十多个戍北营的兵士值守,带头的竟是副将曹平,他有些担忧地问,“前辈,真的要硬闯吗?”
“想什么呢?”老乞丐伸手指了指离城门甬道十丈远依墙而建直通城楼上方的石头阶梯,抬脚便走,“这边!”
“上城头干嘛,难不成您要带着我们飞过去?”马小刀低声疑惑地道。
石阶脚下只有四五个兵士守卫,见三人靠近,架起长戈厉声叱止道:“城楼重地,百姓不得擅闯!”
“几位兵大哥有话好说!”老乞丐赔着笑上前,伸手就想跟对方勾肩搭背,“是我们走错地方了,兵大哥不必动手,我们马上就走!”
“你这身上又脏又臭的,可别过来!”兵士们一手捏着鼻子,一手作势要用手中长戈驱赶他。
不料老乞丐瞬间出手,身影已掠近几人,双手同时化作掌刀连拍带砍将人全部打晕,然后把他们的身躯拖靠在城墙边,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扭头对二人点头道:“动作快点!”
马小刀与耶律明空相视一眼,回过头来满眼崇拜地对着老乞丐竖起了大拇指:“前辈果然厉害!”
北城的城墙有二十丈高,石头阶梯斜斜通向城楼上方,目测有四五十丈长,三人马不停蹄朝上狂奔,跑着跑着耶律明空跟不上了,马小刀便直接背起了她。
下方终于有人发现了被老乞丐打晕的兵士,大喊道:“不好了,有敌人闯关,往城楼上去了!”
曹平闻讯后领着兵士从城门甬道里面冲了出来,抬头看着阶梯上面的三个身影,怒声吼道:“这是第二次有人闯关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戍北营的脸面都给你们丢尽了,马上向城楼示警,一半人守着城门,其他人跟我追!”
“是!”
警戒的铜锣被很快敲响,十余个值守城门的兵士手持兵器跟着曹平追上了阶梯。
阶梯中段,马小刀停下来换气,回头看着下面的追兵,皱眉道:“糟了,曹叔带人追上来了!”
老乞丐头也不回继续朝上疾走:“别管他们,跟紧老朽就行!”
下方的曹平已追近到十丈左右,同时也认出了背人的正是马小刀,不禁低声骂了一句娘,大声劝道:“小刀,别犯傻了,将军就在城楼上面守着呢,你们出不去的!”
马小刀回头叫道:“曹叔,你们就别追了!”
有兵士弯弓搭箭,被曹平直接敲了脑袋:“认不出那是谁么?是你们将军当初在戍北营悄悄认下的干儿子,你敢伤他试试?”
兵士松手撤箭,很是委屈地道:“可是头儿,他闯城关啊,这可是大罪!”
曹平边追边白了他一眼:“还想不想升校尉了?”
兵士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头儿不用说了,我懂了!”
离城楼十丈远,老乞丐看见樊昭已经带着十几个戍北营兵士堵在了城头,才稍稍放缓了脚步。